另一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倒出一把碎骨,“那丫头在福利院长大,死过七个护工八个孤儿,怨气比咱们养了三年的煞还浓。”
林观鹤的手指在掌心掐出了月牙印。
他想起顾清欢说过,她小时候总是梦到有小朋友拉她的手;想起她蹲在福利院的老槐树下,给流浪猫喂鱼干时说“它们和我一样没家”。
“操你妈。”他咬着牙骂了一句,抬脚踹向最近的铁架。
铁架轰然倒塌的瞬间,他抄起玄铁匕首冲过去——那两个黑袍人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他横着的匕首柄敲中后颈,闷声栽倒。
陆星瑶从阴影里走出来,用短刃挑起其中一人的黑袍:“挺能藏啊,腰里还别着密钥卡。”
她把卡抛给林观鹤,卡面刻着归墟教的图腾,“暗门应该在铜镜后面。”
林观鹤把卡塞进裤袋,弯腰去搜另一个人的身。
他摸到一个油纸包,打开是一颗血色丹药,系统立刻提示:
“聚怨丹,可加速阴灵成型,建议销毁。”
他转手就把药塞进黑袍人的嘴里——让这孙子自己吞了自己的毒。
“走。”他拽着陆星瑶往裂缝跑,“清欢还在等……”
“等等。”陆星瑶突然拉住他。
他低头一看,裤袋里的铜镜正发烫,隔着布料都能灼得皮肤发红。
他掏出来的瞬间,镜面蒙的雾气突然散开,一行血字缓缓浮现:“钥匙已醒,速往归墟之门。”
林观鹤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他想起顾清欢校服上的蓝光,想起她迷迷糊糊喊“哥哥”时的温度,想起阮霜说的“主阵成型前必须离开”。
铜镜在他的掌心越来越烫,就像要把字烙进他的骨头里一样。
“走!”陆星瑶拽着他往管道外钻,“追兵的脚步声更近了!”
地下车库的霓虹灯还在忽明忽暗。
林观鹤跑向汇合点时,远远看见阮雪蹲在消防栓旁,正用自己的围巾给顾清欢擦脸。
顾清欢的眼睛半睁着,校服上的蓝光比之前更亮,像一团要烧穿布料的火。
阮霜站在她们旁边,手里捏着三根银针,针尖正对着顾清欢的心口——那是定魂针,能暂时压制钥匙觉醒的反噬。
她抬头看见林观鹤,眼神里的紧绷松了一些:“拿到什么了?”
林观鹤摸了摸裤袋里的铜镜,又看了一眼顾清欢发烫的额头。
他把玄铁匕首递给阮霜:“归墟教的法器库,里面有好东西。”
然后他蹲下来,把顾清欢重新抱进怀里——她的体温比之前更高了,呼吸喷在他的下巴上,像一团小火焰。
“回安全屋。”他说,声音比雨声还要低沉,“现在就走。”
阮雪把围巾往顾清欢的脖子里塞了塞:“姐姐的货车停在B3区18号,我早上偷偷加了油。”她的手指绞着衣角,“清欢哥哥会不会……”
“不会。”林观鹤打断她,低头在顾清欢的发顶亲了亲。
她迷迷糊糊地蹭了蹭他的下巴,轻声喊:“哥哥……”
陆星瑶已经跑到货车旁,拉开车门时回头喊道:“磨磨蹭蹭干什么?再不走归墟教的人该把车库围死了!”
林观鹤抱着顾清欢往货车跑。
雨还在下,他能听见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能感觉到怀里的姑娘心跳如鼓,能摸到裤袋里的铜镜还在发烫——镜面的血字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钥匙已醒,速往归墟之门。”
他低头看了一眼顾清欢,她的睫毛上挂着雨珠,脸红得像一颗熟透的樱桃。
他摸了摸她的脸,轻声说:“别怕,我在。”
货车轰鸣着冲出车库时,林观鹤回头看了一眼逐渐消失在雨雾里的楼体。
顶层的窗户还亮着光,他好像又看见那个扮成陈默的男人举着黑符——符面的血色纹路,和铜镜里的字,竟诡异地重叠在了一起。
怀里的顾清欢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她睁开眼,瞳孔里泛着和钥匙一样的蓝光,轻声说:“哥哥……我好像……看见门了。”
林观鹤的手猛地收紧。
他摸出铜镜,镜面的血字还在闪烁,像一团烧不尽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