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剧烈翻滚，瞬间散成星星点点的碎片，转眼就被符光吞了个干净。

顾清欢“咚”地栽进他怀里，额头沁着细汗，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哥哥......”她迷迷糊糊地揪着他的衣角，“那个穿红裙子的姐姐......她刚才拉我手......”

林观鹤的后背全湿了。

他抱着顾清欢转身，眼前的虚无“唰”地消失，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石室。

阮霜的手正搭在他腕间，典籍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你刚才浑身都在发抖！”

陆星瑶的匕首已经抵在他喉间，刀尖却在发颤：“你他妈睡个觉都能搞出这么大动静？”

林观鹤没理她，低头摸顾清欢的脸。

小姑娘的脸还凉着，可脉象稳得像钟摆。

他松了口气，抬头时却撞进阮霜的眼睛——那双眼底翻涌着暗潮，显然猜到了什么。

“邪神残识。”他扯了扯嘴角，从怀里摸出张血符。

符纸边缘焦黑，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发烫，“他们急了，说明我们离钥匙......离清欢的秘密，近了。”

顾清欢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从他怀里钻出来：“哥哥，我好饿哦......”

林观鹤一怔。

他这才注意到阮霜的眼下青黑，陆星瑶擦匕首的手在抖，连自己的肚子都在“咕噜噜”抗议。

归墟核心的压迫像块大石头，压得他们连喘气都费劲，可现在......

他忽然笑了，把顾清欢的碎发别到耳后：“饿是吧？

等出了这破地方，哥哥请你吃十盒草莓蛋糕。“

陆星瑶“嗤”了一声，却把匕首收进刀鞘时轻得像怕惊着谁：“我要巧克力的。”

阮霜弯腰捡起典籍，指尖却悄悄碰了碰顾清欢的香囊——那是阮雪特意绣的，里子缝着半颗镇魂珠。

她抬头时，眼底的暗潮散了些：“先撑过这71小时。”

林观鹤摸出根烟，却没点。

他望着石壁上那幅裂开的壁画，红裙女人的眉眼和顾清欢重叠在一起，忽然想起刚才在梦里，顾清欢被符光裹住时，有缕极淡的金光从她心口透出来，像......像把钥匙。

“清欢。”他蹲下来，和她平视，“等解决了这些破事，我们去吃烤串好不好？

你点十串大腰子，我帮你付钱。“

顾清欢眼睛亮了：“真的？那我要加辣椒！”

陆星瑶翻了个白眼，可嘴角却翘了起来。

阮霜合上书页，指尖在封皮上轻轻敲了两下——那是她思考时的习惯。

石室里的气氛忽然松了些。

林观鹤望着顾清欢发亮的眼睛，忽然觉得，或许他们需要的不只是符纸和桃木剑。

他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草莓糖，糖纸被体温焐得发软。

“先活着出去。”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然后......好好吃顿热乎的。”

石壁深处，那道低语又响了起来，却比之前弱了许多：“钥匙......”

林观鹤把顾清欢的手攥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小姑娘的手暖乎乎的，带着点汗，像团小太阳。

“急什么。”他对着石壁笑了笑，叼起那半根草茎，“等老子吃饱了，再和你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