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她的声音突然冷下来，“得赶在它补全阵眼前，把老巢端了。”

基地二楼的后勤室里，顾清欢正踮脚往行军床上铺珊瑚绒毯。

她的草莓发绳蹭到了货架，几包压缩饼干“哗啦”掉下来，小玲弯腰去捡，抬头时正看见顾清欢急得原地转圈：“小...小玲姐，观鹤鸽鸽的毯子要软乎乎的！上次他说睡硬床腰会疼！”

“知道啦。”

小玲笑着把饼干码回货架，目光扫过顾清欢怀里的毯子——边角绣着歪歪扭扭的小鹤，针脚比她给幼儿园小朋友补的书包还粗糙，“清欢妹妹昨晚熬到三点吧？线都打结了。”

顾清欢的耳尖瞬间红到脖子根。

她把毯子铺平整，又在枕头边摆了盒草莓糖，和早上塞给林观鹤的那盒一模一样：“我...我看他总吃这个，肯定喜欢。”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个毛线团，“对了！我还给他织了新的护身符，上次那个洗变形了。”

小玲接过毛线团，指尖触到粗粝的针脚。

她望着顾清欢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半小时前林观鹤站在作战地图前的模样——他手腕上那个歪歪扭扭的护身符，原来出自这个总把“哥哥”喊成“鸽鸽”的姑娘。

“清欢。”

“你把物资清单再对一遍，我去给大家热姜茶。”

顾清欢用力点头，抱着笔记本趴在桌前。

台灯的光落在她发顶，把翘起的呆毛照成了小金穗。

她翻到“符咒消耗”那页，铅笔尖在“雷符”一栏画了三个圈——观鹤鸽鸽说雷符最耗体力，得备够二十张。

夜色渐深时，林观鹤靠在基地外的梧桐树上。

晚风卷着紫藤香钻进领口，他摸出顾清欢塞的草莓糖含进嘴里，甜津津的味道混着雨后的凉意，漫过喉咙。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支线任务：情报收集（完成度80%）】的提示让他眯了眯眼。

他想起陈老翻古籍时颤抖的手指，陆星瑶按手机按键时发红的眼尾，萧宁扛着工具箱撞上门框的闷响——原来当“最浪天师”不是一个人叼着草晃悠，是有人替他查地图，有人给他织护身符，有人在老巷里踩着霉斑找线索。

“叮——”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千年邪物气息波动·距离12公里】。

林观鹤的诛邪剑在腰间发烫，他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那里有夜市的喧嚣，有晚归的学生，有等孩子回家的父母。

而在那些灯火照不到的角落，邪物正舔着生魂的血，等着吞掉更多光。

“这次不会再让你得逞了。”他对着夜色轻声说。

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的诛邪剑鞘，上面还留着上次驱鬼时溅的血渍——那是他和这个世界最紧密的联结，是他从孤胆天师变成“我们”的证明。

基地二楼的窗户透出暖黄的光，顾清欢的草莓发绳在玻璃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小玲端着姜茶从走廊走过，陆星瑶的平板蓝光映亮了半面墙。

林观鹤望着那片灯火，突然听见楼里传来顾清欢的惊呼：“观鹤鸽鸽的护身符！我好像忘装姜茶包里了——”

他低笑一声，转身往楼里走。

夜色渐深，基地内的灯火却更亮了，像颗落在黑暗里的星，正等着黎明时分，把所有阴霾都烧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