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最里侧的老藤椅上,手里转着串檀木佛珠,这会儿突然停了动作:“老东西我活了八十岁,倒是听说过‘甜镇阴’的古方。”
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当年我师父在湘西镇尸,就是用麦芽糖糊了整口棺材!”
他拍着大腿直乐,“小鹤这招,妙!”
“那咱们现在就分任务!”
云知夏已经站了起来,素白围裙被风掀起一角,“我和小玲负责做糖饼,要加桂花蜜、枣泥、芝麻糖,甜得黏牙才好!”
她突然顿住,扭头冲林观鹤笑,“对了,你上次说喜欢吃红糖馅的,我多做两盒,当...当战术补给!”
“我去搞材料。”萧宁把手机往兜里一塞,战术靴在地上碾出个印子,“老张头那辆冷链车,我半小时内开回来。
还有,我让局里调二十个协管员来打下手,搬面袋、揉面团,总比咱们手快。“
苏妲从兜里摸出根女士香烟,却没点,只在指尖转着玩:“我酒吧后边有间仓库,能堆两百斤糖。”
她冲林观鹤挑眉,“昨儿有个酒商要送我两箱红酒,正好让他改送白糖——就说苏姐我最近改行当糕点西施了。”
顾清欢一直没说话。
她蜷在长条凳上,膝盖上放着保温桶,这会儿突然“蹭”地站起来,保温桶“咚”地撞在桌沿,里面的桂花糕晃得直响。
她发顶的呆毛因为着急翘得更厉害,脸蛋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观鹤鸽鸽,我、我可以...”
她攥着保温桶的手直抖,“我可以去学校...去街上...跟大家说要做糖饼打坏蛋!”
她突然顿住,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要是、要是大家知道糖饼能打鬼,肯定...肯定愿意帮忙的...”
林观鹤望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昨夜老槐树下,这丫头被鬼吓哭还往他怀里钻的模样。
他伸手揉了揉她发顶的呆毛,笑出声:“行啊顾小甜,那你就是咱们的...宣传委员。”
窗外的老槐树突然沙沙作响,铜铃“叮铃”一声。
林观鹤摸了摸腕上的红绳,青铜牌烫得几乎要烧穿衬衫。
他望着桌上逐渐堆起来的糖罐、模子、材料单,又望向众人发亮的眼睛——晨光照进来,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面插满甜香的战旗。
“那就...开干。”他说。
顾清欢猛地举起手,保温桶里的桂花糕被晃得掉出一块,落在她脚边。
她蹲下去捡,发顶呆毛扫过林观鹤的手背,痒得他直笑。
等她重新站直时,眼睛里的光比晨露还亮:“观鹤鸽鸽,我现在就去打印宣传单!”
她抱着保温桶往外跑,发尾的丝带被风卷起来,“我要写...写‘甜饼打鬼,人人有责’!”
门“吱呀”一声被撞开,她的声音混着晨雾飘进来:“小玲姐等我!
我帮你搬模子——“
八仙桌上,陆星瑶的平板还亮着地宫建模图。
那个闪烁的红点突然加快了频率,在“核心阴脉”的位置疯狂跳动,像颗即将碎裂的黑心脏。
八仙桌旁的茶碗还腾着热气,顾清欢的脚步声已经撞碎了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