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困仙阵(2 / 2)

雷纹突然暴涨三寸,剑刃裹着刺目白光直接刺穿最粗的那根利爪——利爪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黑雾里溅出墨汁似的“血液”。

“近了!”

小杨的额头全是汗,手指死死压着备用能源按钮,困仙阵的暗金符光忽明忽暗。

“还有五米!”

但邪物显然不会坐以待毙。

原本蜷缩的肉瘤突然膨胀成磨盘大小,黑雾如活物般凝成巨网,兜头罩下。

林观鹤旋身挥剑,雷蛇劈碎半张网,却被另一股黑雾缠住脚踝。

他踉跄半步,喉间泛起腥甜——这东西的力道比上次福利院那只凶灵强了三倍不止。

小云的声音带着哭腔,陈老的白须在视频里乱颤,“观鹤哥小心!”

“那是怨玉在抽周围的阴气!”

林观鹤的破妄眼突然刺痛。

他看见怨玉表面的血丝已经爬满整个宝石,正像血管般突突跳动。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在血丝里看见了无数张扭曲的人脸——都是被这邪物害死的活牲?

“去你妈的!”

他吼了一嗓子,反手抽出腰间最后三张雷符拍在腿上。

符纸瞬间化作蓝光窜入肌肉,原本被黑雾缠住的脚踝陡然发力,他整个人如炮弹般撞开黑雾,诛邪剑离怨玉只剩半尺!

变故就在这时发生。

邪物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黑雾以怨玉为中心疯狂坍缩。

林观鹤只觉胸口被重锤猛砸,整个人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困仙阵的光壁上。

他能听见肋骨发出“咔”的轻响,嘴角溢出的血滴在光壁上,立刻被腐蚀出个小坑。

小云的尖叫几乎刺破耳机,“哥!”

“你怎么样?”

林观鹤抹了把嘴角的血,冲摄像头扯出个歪嘴笑。

他能感觉到系统在识海疯狂刷屏:「宿主内脏挫伤度27%,建议立即撤退」,但视线始终锁着那团逐渐平复的黑雾——怨玉还在,只是表面的血丝淡了些。

“小杨,法阵还剩多久?”

他扯松领口,喉间又涌上腥甜。

“一分......不,五十秒!”

小杨的手在控制台上直抖,“能量条要爆了!”

林观鹤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

他能听见诛邪剑在低吟,像在催促他再试一次。

上次在夜店破阴局时,这剑也是这么哼的,结果他用雷符加剑招硬是劈散了百年狐煞。

这次......总得试试。

“老张,下一次脉动什么时候?”

老张推眼镜的手在抖,“三十秒后。”

“但你的状态......”

“少废话。”

林观鹤把诛邪剑换到左手,右手摸出三张血符拍在胸口。

符纸遇血即燃,灼烧感从皮肤窜到心脏,痛得他额头青筋直跳——这是用他自己精血画的符,能短时间提升三成功力,代价是之后得躺三天。

但现在谁管得了三天后?

“小云,帮我喊陈老把《九曜镇邪录》翻到第七页。”

他扯了扯嘴角,“那页写着‘至阳克阴,以命换命’,对吧?”

视频里的陈老猛地抬头,白须下的嘴唇直颤:“小友你......”

“计时开始!”

老张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

林观鹤再次冲向黑雾。

这次他没躲,任由两根利爪刺穿左肩——痛意让他的视线更清晰。

他盯着怨玉的脉动,在它即将膨胀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将诛邪剑往前送。

雷纹在剑身上炸成一片白光,他甚至听见了剑鸣里的激昂,像在说“这一剑,必中”。

但邪物的反应快得超乎想象。

黑雾突然如沸水般翻滚,林观鹤眼前一花,那团裹着怨玉的肉瘤竟凭空消失了!

“什么情况?”

他踉跄着刹住脚步,破妄眼疯狂扫描四周。

监控屏里的幽绿光点正在地图上疯狂闪烁,最后定格在郊区方向——是他上周送外卖时经过的那个老村庄,村口还立着“福安村”的破木牌。

小杨的声音带着哭腔,“邪物跑了?”

“困仙阵明明还没破......”

林观鹤抹了把脸上的血,盯着地图上的光点,后颈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不是跑。”

“它找了新目标。”

视频连线突然被接入,李局长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这位国际镇灵局的负责人向来梳得油亮的头发乱成鸡窝,领口大敞着:

“观鹤,我刚收到消息,福安村所有监控在三分钟前黑屏。”

“村民的手机信号......全没了。”

林观鹤的瞳孔骤缩。

他想起上周送外卖时,村头晒太阳的王阿婆还塞给他两个煮鸡蛋,说“小伙子辛苦”;村尾的小娃娃追着他的电动车跑,喊“哥哥等等我”。

“小杨,跟我去福安村。”

他扯过外套裹住流血的左肩,诛邪剑在腰间烫得几乎要烧穿布料。

“老张,把定位发给我;陈老,麻烦您让山门的人准备镇邪法器。”

小云突然从陈老身后挤出来,眼睛红得像兔子:“我跟你们一起去!”

林观鹤已经冲向门口,“不行。”

“你留在这儿帮陈老翻书,邪物的弱点可能在《九曜镇邪录》里。”

他推开门的瞬间,冷风卷着血腥气灌进来。

小杨抱着个装满符纸的箱子追上来,额角的汗滴在地上,摔成细碎的水痕:

“观鹤哥,我带了十张困仙符!”

林观鹤没回头,只是加快脚步。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警报,能闻到风里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和刚才邪物黑雾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福安村的方向,有盏灯突然亮了。

那是村头老槐树下的路灯,按理说早该坏了半年。

昏黄的灯光里,他好像看见个身影在晃动——穿着蓝布衫,佝偻着背,像是王阿婆。

但王阿婆的头,好像......转错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