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瑶捏着净肤符的指尖微微发颤，后颈那道淡青指痕在阳光里像道未愈的疤，让他想起三年前福利院老周头被鬼掐出的同款印记——那时他还只会躲在床底发抖。

小红捧着医药箱凑过来，睫毛上还挂着刚才被鬼风吓出的泪，“林先生。”

“我...我帮您处理伤口？”

林观鹤低头看了眼自己脸上的抓痕，又瞥向陆星瑶泛红的耳尖，突然弯腰捡起她摔碎的金丝眼镜：

“先给陆小姐修眼镜吧，没这玩意儿她看合同能把小数点看成逗号。”

陆星瑶刚要说“谁要你管”，就见他从符袋里摸出张闪着微光的修补符，指尖在镜片裂纹上轻轻一扫。

“咔”的轻响里，裂痕像冰雪消融般褪去，她接过眼镜时，指腹蹭过他掌心里洗不净的外卖油渍——这双手刚才还握着诛邪剑斩鬼。

她转身往门外走，高跟鞋声比平时急了两分，“去我爸那。”

“他等你汇报。”

陆家老宅的客厅飘着檀木香。

陆正雄放下茶盏起身相迎时，林观鹤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的翡翠戒指——和三天前财务总监说看到陈凯那晚，监控里陆正雄揉太阳穴的动作一模一样。

“林先生，星瑶说你把那东西彻底净化了？”

陆正雄的声音沉得像老宅里的青石砖，目光扫过林观鹤脸上的伤痕，“需要什么补偿尽管提。”

林观鹤摸了摸符袋里的平安符，那是阮霜昨天硬塞的，说能挡煞。

“陈凯最后说要给女儿带话。”

他盯着陆正雄身后墙上的全家福，照片里陆星瑶十岁，抱着只白绒绒的兔子。

“您让人查查，三年前陈凯是不是有个女儿被送到了孤儿院？”

陆正雄的瞳孔缩了缩，转头对站在身后的管家说：“去调陈凯的档案。”

又看向林观鹤时，眼神多了丝审视外的东西，“林先生不仅会驱鬼，还懂人心。”

“人心比鬼难搞多了。”

林观鹤扯了扯嘴角，瞥见陆星瑶站在门口，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危机公关方案”的文档。

“至少鬼要索命，动机写在脸上。”

陆正雄忽然笑了，拍了拍他肩膀：

“星瑶说你送外卖时能和客户聊半小时星座，我信。”

他转身走向书房，黑色西装下摆带起风，“具体细节你和星瑶对接，她现在是集团公关部临时负责人。”

陆星瑶急得跺脚，“爸！”

“我本来管投资部的！”

陆正雄的声音从书房传来，“能镇住鬼的人，镇不住记者？”

“林先生要什么资源，你都给。”

林观鹤看着陆星瑶气鼓鼓的模样，突然想起系统面板里“陆星瑶信任值+30”的提示。

半小时前她砸笔记本时精准的角度，根本不是临时反应——这姑娘早把他的驱鬼步骤摸了个透，连破绽都算好了。

陆星瑶拽着他往楼上走，发梢扫过他下巴，“跟我来。”

“公关部在顶楼，我让人调了近三个月的媒体名单。”

她推开门时，整面墙的显示屏正滚动着“陆氏集团惊现灵异传闻”的新闻。

“这些记者明天早上六点前会收到完整的财务审计报告，还有...”

林观鹤接口，“还有陈凯女儿在孤儿院的生活视频。”

“让公众知道陆家不仅没逼死他，还在暗中照顾遗孤。”

他指了指屏幕上最醒目的“克妻克子”标题，“舆论要的不是真相，是台阶。”

陆星瑶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住，侧头看他：

“你怎么知道？”

林观鹤倚在落地窗前，楼下的梧桐树影落在他肩头，“送外卖时听客户聊的。”

“上次给财经杂志主编送麻辣烫，他说过‘危机公关要给人留体面’。”

陆星瑶突然笑了，眼睛弯成月牙：

“原来你送外卖时都在偷师。”

她从抽屉里拿出张黑色银行卡，推到他面前，“密码是你生日，爸说这是谢礼。”

林观鹤没接，反而伸手戳了戳她后颈：

“符贴了吗？”

陆星瑶拍开他的手，耳尖又红了，“贴了！”

“你再闹我把卡收回去。”

他这才捏起银行卡，指尖触到卡面的纹路——和阮家祖宅地下密室里，刻着煞纹的青铜牌触感有点像。

系统面板突然震动，【上古煞器·煞心玉（觉醒度+8%）】的提示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明天早上八点，我让小红把记者名单发你。”陆星瑶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发顶翘起的呆毛随着动作晃动，“对了，阮家姐妹说明晚要来喝庆功酒，阮雪说要做糖蒸酥酪...”

林观鹤望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陈凯消散前那句“帮我告诉女儿”。

有些债，该清的迟早要清；有些局，该布的必须现在布。

他摸了摸符袋里的千年雷击木，半块木料贴着皮肤发烫——这东西，或许能镇住即将觉醒的煞心玉。

他喊住正要出门的她，“星瑶。”

“最近别单独去地下车库。”

“为什么？”

他笑了笑，转身走向电梯，“直觉。”

“不过要是遇到什么，记得砸最近的灭火器箱，动静大，我听得见。”

电梯门合上时，他看见陆星瑶踮脚把那张净肤符贴在办公室白板上，旁边用马克笔写着“林观鹤专用符咒区”。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系统新任务弹出：

【舆论战·洗白陆氏】，奖励栏里，半块千年雷击木旁边，多了行小字——【煞心玉线索x1】。

林观鹤捏了捏银行卡，转身走进暮色里。

风里飘来远处蛋糕店的甜香，他却闻到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像极了阮家老宅地下密室里，煞心玉苏醒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