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我来了!”
林观鹤的心脏揪成一团。
他看见亚历克斯的骨杖终于对准了天空,嘴里念出的拉丁文带着破锣般的沙哑——那是召唤邪物的终章咒。
而秃头老者已经擦净了眼角的糖霜,浑浊的眼珠里泛着绿油油的光,正掐着诀往云知夏的方向看。
“夏夏!蹲下!”
林观鹤暴喝一声,旋身掷出三张雷符。
紫电擦着云知夏发顶炸响,精准劈碎了秃头老者指尖的引魂幡。
那老者踉跄着后退,踩碎了脚边一块青砖——幽蓝蛇鳞从砖缝里“刷”地窜出来,像活物般缠上他的脚踝。
林观鹤的瞳孔骤缩。
他终于看清那些蛇鳞的全貌:每片鳞上都刻着极小的“生”字咒文,是用生魂血祭过的引邪媒!
而此刻,他脚边的蛇鳞正顺着他的影子,缓缓爬向中央鼎炉——原来从他们翻墙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踩进了这局!
“观鹤!”
云知夏的手突然攥住他手腕。
她不知何时摸到了他后腰的符袋,塞给他一把叠成小塔的黄符。
“阮霜说过,引邪局最怕阳火!这些是我今早用你的血画的离火符,能烧穿蛇鳞!”
林观鹤低头,看见她掌心还沾着未擦净的可可粉,符纸上的血线歪歪扭扭,却带着他熟悉的温热——是她熬夜帮他补画的符,他昨天嫌她画得丑,现在倒成了救命的宝贝。
“夏夏,等下我数到三——”
“不用数。”
云知夏打断他,把最后两颗固魂丹塞进他口袋。
“你往前冲,我在你右边。”
她指了指自己腰间的糖霜喷枪,“他们怕甜,我喷到他们睁不开眼。”
中央鼎炉的闷响突然变成轰鸣。
黑雾里伸出半只青灰色的爪子,指甲足有半尺长,“咔”地抓碎了鼎沿。
秃头老者的笑声混着邪物的嘶吼炸响:
“野路子就是野路子,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早成了局中棋!”
林观鹤的玄铁剑在掌心发烫。
他望着云知夏被糖霜染成朱红的指尖,突然想起今早她给他送的桂花糕——甜得发腻,他当时还嫌她放太多糖。
现在倒觉得,这甜腻的糖霜,倒比任何符咒都让人安心。
“走。”
他低喝一声,拽着云知夏的手腕冲进空地。
玄铁剑划出的弧光劈开迎面扑来的蛇形黑雾,离火符在他指尖炸成金红火焰,烧得蛇鳞“滋滋”冒油。
而云知夏的糖霜喷枪始终对准秃头老者的眼睛,甜香混着焦糊味在空气里炸开,竟真逼得那老者连连后退。
亚历克斯的骨杖突然爆出刺目白光。
林观鹤抬头的瞬间,看见半空中浮起个青面獠牙的影子——邪物终于要现世了。
而在那影子下方,中央鼎炉的生魂灰雾已经全部被吸尽,只剩苏妲那缕残魂,正被黑雾裹着,缓缓没入邪物张开的血盆大口。
“苏姐!”
云知夏的尖叫刺破了所有杂音。
林观鹤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炸开,比雷符更烫,比剑气更锐。
他松开云知夏的手,玄铁剑在掌心转了个剑花,朝着邪物影子的七寸直刺过去——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东西,从他手里抢走他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