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看，“封印若破，邪神可借人间怨气重塑肉身，届时......”

萧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担忧，“林观鹤？”

“你脸色白得吓人。”

他转头，看见她站在阴影里，警服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淡青的淤痕——那是无面者黑雾缠过的痕迹。

“无面者是邪神。”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封印松动了，可能已经破了一部分。”

萧宁的瞳孔缩成针尖。

她走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攥着书的手背：“所以之前那些灵异事件，都是在给它聚怨气？”

林观鹤点头，喉结动了动：“古籍里说，邪神重塑需要九九八十一个阴域核心。”

“传媒大学那个，是第三个。”

“第三个？”萧宁的声音陡然拔高，“方局给的地图上有十七个红点！”

林观鹤合上《幽冥志》，书脊压得他掌心生疼，“可能还有没被发现的。”

“我们得——”

“报告！”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

小刘气喘吁吁的脸从门缝里挤进来，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在警服上：“局长，城北区万和小区又出事了！”

“五户人家的镜子全裂了，有个老太太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在笑，可她明明在哭！”

林观鹤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把《幽冥志》往萧宁怀里一塞，转身就往门外走：“走！”

“等等！”

赵警官的声音像道铁闸，横在古籍库门口。

他穿着便衣，领口还沾着咖啡渍，眼神却像淬了冰：“林观鹤，我要你解释在传媒大学的行为。”

林观鹤脚步顿住。

他侧过脸，看见赵警官手里攥着个笔记本，封皮上印着“校园怨灵事件调查记录”——正是他昨天在老教学楼外，被赵警官强行要走的现场笔记。

“赵警官这是查案查到镇灵局来了？”

萧宁往前走了半步，肩线绷得像把刀。

赵警官没看她，目光紧盯着林观鹤：“你怎么知道阴域核心在剪辑室？”

“怎么知道用雷符和破妄眼？”

“还有......”

他翻开笔记本，“你说你是外卖员，但我查了饿了么系统，你上周三下午两点到四点根本没接单——那段时间，正好是福利院婴灵事件的案发时间。”

林观鹤的手指在裤袋里摩挲着糖纸。

他想起顾清欢发语音时，背景里社团同学的嬉闹；

想起苏妲调龙舌兰时，手腕红绳上若隐若现的镇魂咒；

想起萧宁掰弯铁皮时，指甲缝里的血和铁锈。

他突然笑了，“赵警官查得真仔细。”

“不过你说的这些......”

他指了指自己太阳穴，“我这人，天生对邪乎事敏感。”

“就像有人天生能闻出松露，我天生能闻出鬼味。”

赵警官的眉头皱成川字。

他刚要再说什么，小刘又在楼梯口喊：“林先生！”

“萧组长！”

“局里车备好了！”

林观鹤拍了拍赵警官肩膀，从他身侧挤过去：“要真觉得我有问题，等我回来请你喝奶茶。”

“加双份珍珠的那种。”

他跑下楼梯时，听见赵警官在身后喊：“林观鹤！我会查清楚的！”

夜风灌进领口，凉得他打了个寒颤。

但他没回头——他知道，有些真相，现在还不能被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