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后退,玄铁锁链“当啷”坠地,血色长袍上的黑血突然变成金红——那是被命火同化的征兆:“不!不可能!我的血咒...”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突然被命火吞没,只余下一声凄厉的惨嚎。
“下一个。”李小凡转身,目光扫过悬浮在漩涡另一侧的玄武皇。
那老龟的龟甲泛着幽蓝光泽,龟背刻满镇压世界的古老符文,每道符文都连着下方的世界本源:“龟壳再硬,能硬过混沌石?”
玄武皇的龟首从甲中探出,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惧意。
他早听说李小凡在混沌里捞过鸿蒙石,可亲眼见这尊煞星站在面前,才知传言有多保守。
他龟爪一按,龟甲突然膨胀百丈,将李小凡笼罩在幽蓝光幕中:“龟甲命盾,承世界本源之重——你便是再强,也破不开这方世界的根本!”
李小凡望着光幕上流转的世界本源,突然笑了。
他抬手召出愿锁长枪,第七道锁链“劫愿锁魂”突然脱离枪身,化作金红丝线没入光幕:“世界本源?你当我这锁是摆设?”
玄武皇的龟甲突然剧烈震颤。
他看见自己与世界本源相连的因果链被那金红丝线缠住,龟甲上的符文开始崩解——每崩解一道,他的本命精元就流逝一分。
“你...你在斩我与世界的因果!”他嘶吼着,龟甲裂痕中渗出淡蓝血液,“我镇守世界本源百万年,这因果早刻进骨髓里了!”
“所以才要斩得彻底。”李小凡指尖掐诀,劫愿锁魂突然收紧。
玄武皇的龟甲“轰”地炸开,龟首重重砸在漩涡岩壁上,龟壳碎片如暴雨般坠落,“百万年又如何?混沌里的石头,可比你老得多。”
“轮到我了。”甜腻的女声从背后响起。
天狐尊不知何时绕到李小凡身后,九条尾巴只剩三条,却依然妖冶得摄人心魄。
她指尖的幻梦命镜泛起涟漪,镜中映出李小凡最不愿想起的画面——混沌漂流时,他蜷缩在鸿蒙舟残壁下,望着星辰珠被鸿蒙气腐蚀的裂痕,“你以为自己是天命所归?不过是颗被遗弃的孤魂罢了。”
李小凡的瞳孔微微收缩。
镜中画面太真实,连他魂海深处的痛都被勾了起来。
但下一刻,他的命火突然烧穿视网膜,将幻境灼成碎片:“幻梦术?我在混沌里见过更真的——星辰珠碎的时候,连鸿蒙气都骗不了我。”
天狐尊的尾巴剧烈颤抖。
她看见自己的幻镜出现裂痕,镜中景象开始扭曲:“不可能...这是直接攻击魂海的幻术!”
“我的魂,在混沌里被鸿蒙气淬过百万年。”李小凡转身,愿锁长枪抵住她咽喉,“你的幻镜,太弱了。”
“噗——”
血花溅在幻镜上,天狐尊的九条尾巴瞬间枯萎,化作漫天星尘消散。
她至死都没明白,为何自己最得意的幻术,在这个男人面前连一秒都撑不住。
漩涡中心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龙傲天踏着碎裂的帝王剑残片升空,他玄金帝袍被血浸透,眉心却多了枚漆黑印记——那是世界意志的烙印,“李小凡,你以为破了三王,就能赢?”他抬手召出命劫剑,剑身流转着世界本源的幽蓝光芒,“这把剑,吸了这方世界九成的本源之力!”
“本源?”李小凡望着命劫剑,突然想起自己刚穿越时,星辰珠被鸿蒙舟撞碎的瞬间——那也是本源之力的碰撞,“我在混沌里,见过比这更磅礴的本源。”
“那就试试!”龙傲天挥剑,剑势如银河倒卷,连漩涡都被劈成两半。
世界意志的力量顺着剑身涌来,空气里响起无数道叹息,那是被龙傲天镇压的万族残魂在哀嚎。
李小凡的命火突然燃至极限。
他看见命劫剑的因果链在虚空中浮现——那是龙傲天与世界意志的契约,是他用万族血祭换来的力量。
“劫愿锁魂。”他低喝一声,第七道锁链如灵蛇出洞,直接穿透剑势,缠住龙傲天的命魂,“这锁,专斩劫数。”
龙傲天的瞳孔骤缩。
他感觉自己与世界意志的联系被生生切断,命劫剑的光芒开始黯淡:“不!这是世界的力量,你不可能...”
“世界的力量,该属于世界本身。”李小凡一步跨到他面前,拳头上的命火映得虚空扭曲,“而你,偷了它太久。”
“轰——”
拳与剑的碰撞震碎了整片漩涡。
命劫剑化作万千碎片,龙傲天如断线风筝般坠向地面,在山巅砸出深不见底的大坑。
他咳出一口黑血,却突然笑了:“你以为赢了?命狱大阵...根本不是为了困你...而是为了唤醒那一位!”
大地突然剧烈震颤。
李小凡抬头,看见远处的山脉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黑色雾气从地缝中涌出,带着让他魂海都发颤的恐怖气息。
那气息比混沌虚空更古老,比鸿蒙气更厚重,仿佛是从时间的起点传来的巨兽嘶吼。
他的瞳孔骤缩。
在混沌漂流的百万年里,他见过鸿蒙舟的残壁,摸过轮回盘的裂痕,甚至被世界树的根须缠过——但这股气息,是他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象过的...
“这才是真正的开始。”龙傲天的笑声混着血沫,“你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子?不过是颗...引狼入室的棋子罢了...”
话音未落,地缝中伸出一只漆黑巨手。
那手背上布满古老符文,每根手指都比山脉更粗壮。
它轻轻一抓,龙傲天的身影便被裹入黑雾,消失不见。
李小凡望着那只手,命火在掌心凝聚成愿锁长枪。
他能感觉到,这股气息里蕴含着比龙傲天强百倍,甚至千倍的力量——但他的命火没有退缩,反而烧得更烈了。
“混沌里的火,从来不怕新的猎物。”他低声说着,踏着金红命火,迎向那只漆黑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