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祁取下她头顶的帽子,一起拿去付款。
周窈音没想到这个犄角旮旯的小店里东西都卖得这么贵,不可置信地走出去:“以后再也不来这里了,把人民币当日元用。”
斯祁勾唇,一只手提购物袋,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肩往前走:“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
“羽绒服和暖宝宝还没买。”
“羽绒服到劄幌后我让人送过来,暖贴可能不能带太多上飞机,到时候一起准备送到酒店。”
“滑雪的设备要买吗?”她扭头看向对方。
“不用,到场地后租两套就可以。”
“......”周窈音伸进男人的大衣口袋暖手,倚着他的肩膀咕哝,“那你还来商场干嘛?让人都准备好,直接飞去日本不就行了。”
扶梯通往地下停车场,斯祁侧身面朝她让出外侧的路,一边回答上一个问题:“可以和你出来逛一会。”
人来人往的不方便说其他的话,周窈音扬起脑袋瞧了对方一眼,随后默不作声握住他的手。
掌心干燥,指关节分明,硬邦邦的。
第二天中午,飞机准时落地新千岁机场。
三楼有饭店,周窈音挑挑选选半天拉着他进了一家拉面馆,她第一次尝试日式拉面,面条倒是挺筋道的,但汤实在太咸了,喝了果汁中和仍旧剌嗓子。
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车,在开往劄幌的路上,一团团的雪花像天鹅绒似的从空中坠落,没过多久演化成肆虐的暴风雪,行人弓着身体艰难前行,路灯,屋檐和深红色的邮筒上通通覆满积雪。
周窈音一时间看得入迷,到第二遍才听见他在叫自己:“你说什么?”
“就快到酒店了。”斯祁本想提醒她当心感冒,但看见她正在兴头上便没有阻拦,“晚上雪具会送到酒店,明天——”
话说到一半,汽车忽然熄火了。
周窈音整个人向前狠狠晃了一下,等回过神他已经下车去检查了,好在汽车停在路边,她跟着下车查看。
雪天路滑,她踉踉跄跄滑到男人前面,扶着汽车后视镜才勉强稳住身形:“车抛锚了吗?”
“嗯,我让人过来处理了。”斯祁眉心微拧,片刻后给出结果,“酒店离这里大概七八分钟路程,我们待会需要步行回去。”
周窈音不至于几步路都走不了,爽快应下来。没过多久一位穿着酒店制度的男士被派来帮他们处理这辆抛锚的汽车,用日语对的话,她没听懂,结束后二人前往酒店。
积雪差不多盖过鞋面,每一步都要走得格外小心,不然就会滑倒。
斯祁从前来过这边度假,对路况比较熟悉,揽过像只小鸭子一样挪动的女人。周窈音顺势把身体重心压在他身上,走起来瞬间轻松多了。
定的温泉酒店,到的时候木屋上铺满一层厚厚的雪,好似晶莹的糖果屋。榻榻米房间进门前要脱鞋,她的鞋子被雪水浸透湿淋淋的,坐在门边有点窘迫。
“冷不冷?”
“还好。”这种时候被他目不转睛盯着,周窈音浑身不自在,从对方手里夺过一次性毛巾和袜子,“你别看我了。”
斯祁笑了笑,蹲下来帮她穿上袜子:“鞋子湿了也不知道说?”
羊绒的袜子,套上去软乎乎的,周窈音不吭声,默默望向男人的脸。
这种场景让她小时候的冬天,家人也会帮她穿衣服穿袜子,有些时候是爸爸,有些时候是妈妈。那个时候他们还是纯粹的一家人,大概进入青春期十三四岁的时候,她和父母的关系才开始渐渐恶化,每周总有两天会因为各种小事吵起来。
“你有些时候像我妈以前一样。”周窈音擡起腿,有一下没一下地踩他的胸膛。
“想家了?”
“怎么可能。”她仰着往后倒在榻榻米上,“就是感觉昨天和今天不在同一个世界上。”
斯祁合上门坐到旁边,低头捂了捂她的脚:“别胡思乱想。”
暴雪呼啸而下,室内的光线有些暗,这种极端天气下午大概不能出去玩了,周窈音挪过去枕着他的大腿,仰头看向对方的眼睛:“下午干什么?”
“酒店有漫画书,也可以看电影,或者等雪小一点出去拍照,下雪后这附近的景色挺好的。”
周窈音现在懒得动弹,想起来这是温泉酒店,问道:“想泡温泉的话要去哪里?”
“现在这个户型带私人汤池,温泉池在里面的房间。”
她来了兴致,立刻邀请他:“我们现在一起去泡一会,然后睡午觉?”
“你去吧,换的浴衣工作人员都拿过来了。”他跳过她的提议,视线落在玄关前叠好的两套浴衣上,一套黑色的,一套蓝色带着粉樱花图案的。
周窈音起身将他压在身下,和他咬耳朵:“一起去泡温泉不可以吗?而且我不会穿这个衣服,等我们泡好了你帮我穿。”
斯祁脸上泛起一抹绯色,犹豫后答应下来:“好,那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