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这套，把自己说得多听话一样。”

斯祁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语意不明地重复:“我很听你的话。”

周窈音擡眼瞟他，正想说点什么突然响起敲门声，她按住男人的腿，自己起身去开门。

“姐。”周庭阳探身把电动车钥匙放在柜子上，朝沙发上的另一个人打过招呼后低头换鞋，边说，“商场过两天就快关门了，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可以明天去看看。”

“又没人喝酒，你买白酒干嘛？”

“啊？？我以为他喝酒呢。”

“……不喝。”周窈音把一大瓶橙汁搁在餐桌上，另外两瓶白酒放进杂物间。

人都到齐后开饭，周父周母委婉地问了问他家里人都是干什么的，听见回答后互相看了一眼，没再问，反倒是周庭阳想拉着他明天一起去钓鱼。

饭后周母把她叫到厨房说话。

“你们现在发展到哪个阶段了？”

也许是有了新的关注焦点，这次回来家里的氛围和谐了一点，周窈音顺手把洗碗池里的碗给刷了，随口回答:“什么哪个阶段？”

“他家境挺好的吧，别急着把什么都交待了，留个心眼，不然以后吃大亏。”

厨房里弥漫着洗洁精的气味，她听懂了话里的意思，一时间不知道回什么好，一言不发把洗好的碗冲了一遍。

周母打量着沙发上的年轻男人，人长得确实端正好看，虽然话不多，但性格稳当，就是个子怎么看都太高了点，她的目光回落到自己女儿身上，不禁担忧:“结婚了以后生孩子怕是要剖腹产。”

“……”周窈音深吸一口气，把手上的水擦干净，“妈，我们都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生什么孩子啊。”

“那你把人带回来干嘛？嫌我和你爸做饭不够累的？”

周窈音胸口“蹭蹭”冒火，又被说得哑口无言，最后扔下抹布走出厨房。

客厅电视上正在播放抗日神剧，周父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找话题，边看还边和他嘀咕剧情:“这群杀千刀的小/日本……”

沙发上的男人正经附和，看上去还真把剧情看进去了……也是，他又没入日籍。

“你过来一下。”

斯祁擡起头，放下电视遥控阔步过去。

周窈音带他下楼散步，居民楼对面是一条长公路，绿化带两侧种了绿油油的泡桐树。

“你是不是不太自在，要不还是——”

“没有，我觉得挺好的。”元州这块区域出了名的湿冷，空气里像是塞了许许多多的软冰碴子，斯祁将她揽入怀抱，踩着路灯下的影子慢慢前行。

周窈音心烦，眉头也不自觉地拧着，那种迫不及待逃回海城的情绪不断反扑，让她在孝和不孝的边缘徘徊。

最后，她停下步伐，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我想亲你。”

风有点大，他大约没听清，微微俯身示意她再说一遍。

周窈音闻到了他身上温馨的香气，心情明朗稍许，后退半步站到人行道上面，方便和他拥抱:“让你说能吃辣，晚上我看你只吃了那碗汤圆。”

“不吃饭盯着我看做什么？”斯祁单手搭在女人腰上，淡淡道。

周窈音侧脸蹭了两下他的大衣衣领，嘟囔:“不知道，可能想干你了。”

“……”

“你又打我屁股干嘛？！”周窈音倏地仰起头，怒目而视。

“我还什么时候打过？”

“不就是上次在车里，你——”瞄到他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周窈音才反应过来自己中招了，抡起拳头捶了他两下。

腻歪了十几分钟，她聊回正事:“晚上我们不能住一起，你待会先回酒店吧。”

“我可以住在你家里吗？”

“我家只有三个卧室。”

“我可以和你一个卧室，这几天不做。”

周窈音解释:“不行，我们这边没有这种习俗，我们睡一块会被说闲话的。”

斯祁面露不解，沉吟片刻后妥协:“嗯，知道了。”

“你别这样看着我……”周窈音受不了他这种欲说还休的眼神，擡起手蒙住他的眼睛。

“我躲在床底，等大家睡着了再出来。”

“……你从哪看来的？”手心被长长的睫毛扫了扫，周窈音无语到极点，笑了出来。

斯祁将眼前的手拿开，低头捧起她的脸，正色道:“那我先回酒店，明天早上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