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光线不好，对面楼栋许多户人家亮着灯，万家灯火，一切都显得尤其温情，男人倚着阳台栏杆，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想赶我出去还把我的内裤叠那么整齐？”

……

“你还要不要脸了？！”周窈音羞恼交加，倒回去冲他小腿用力踢了一脚，“你怎么这么讨厌！”

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后她快步走出阳台。

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翅膀硬了要上天……周窈音脑内搜刮了一通，发现每句话都可以和他完美对上，于是更生气了，不搭理客厅男人的问话，闷头炒菜。

她跟着网上的菜谱学了两天，这个肉沫炒得还可以，焦香焦香的。端出去的时候，余光瞥见某个人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手机。

“周窈音。”

“干嘛？”她横过去一眼。

斯祁拿着手机放在她面前，问:“这个密码是什么？”

“你干嘛又动我的手机？”周窈音正在摆菜，没有仔细看屏幕上的内容。

自从那晚醒过来看见这男人在偷偷摸摸翻她手机，最近她和孟馨说点什么大尺度的话事后都得删除。

“我把前几天在西北发的照片传给你。”斯祁平静找了个理由，接着问，“这个相册密码是什么？”

周窈音也不知道传照片为什么非要看相册，侧头瞅了一眼，触及屏幕时眸光剧烈颤了两下。

“密码是什么？”男人神色不变，视线定在她有些慌乱的脸上，第三次问道。

周窈音不禁头疼，光顾着删聊天记录，怎么忘了相册。对上他的眼神，不自觉心虚:“没什么，之前的一点照片，准备开饭了。”

她想进厨房拿碗筷，手臂被扯住，他近乎执拗、不厌其烦地再次重复。

感觉糊弄不过去，周窈音纠结半天，一面觉得他在侵入自己的隐私，一面又觉得现在不说以这男人的性格早晚有一天就不知道从哪破解了，最后深吸一口气，回答:“密码是0908。”

斯祁眼皮一跳。不是她的生日，也不是他的生日，更不是他们遇见的日子……

他没打算看里面的内容，将手机还给她，继续逼问:“这个数字代表什么？”

“没有什么……”周窈音此刻已经惴惴不安到了极点，恨不得回到昨天把这个该死的相册删得一干二净。

“没什么为什么这么紧张？”男人脸色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冷静得可怕。

周窈音被怼得哑口无言，嗫喏了半天始终说不出口，而他则相当有耐心的，目不转睛凝视她的眼睛，等着她的回复。

压迫感太强，让她想起之前他大半夜在1106门外不停敲门的情形，周窈音现在想起来仍旧不寒而栗，不太敢和他对视，撇开视线，以快速、几乎细若蚊呐的声音开口:“之前和别人分手的时间。”

……

空气似乎有一瞬间凝滞了，她甚至能听见对方胸膛里的心脏正在“砰砰”跳动。

“里面没什么内容，就一张他吃饭的照片，你不信的话可以看看。”周窈音着急解释道，这个相册一直是为了提醒她对薄月桥不能心软而存在的。

当时他在餐馆谈笑风生，而她在15度的天气里穿着短袖，在店外默默看了他们一个小时。这张照片就是那个时候拍下的，看得越久，她的恨意就越浓，渐渐地，这个人她反而不太记得了。

“和你在一……我基本没打开过，也忘了删除。”她别别扭扭补充了一句。

男人表情依然很冷，盯了她很久才生硬地说:“先吃饭吧。”

“嗯。”周窈音主动帮他盛汤示好，“煲了快一个小时，你试试看好不好喝。”

斯祁掠过她脸上小心翼翼的神情，心疼又生气，皱着眉抿了半口，冷冰冰给出评价:“好喝。”

周窈音翘了翘嘴角，正要把肉沫粉条也夹进他碗里，对面的男人忽然起身走向阳台接电话。

“我不在公司……嗯，回家了……很急吗？……等会过来。”

周窈音听得一清二楚，看着满桌子的菜，顿时没了兴致。

“你要走了？”

“工作上有点急事等着处理。”斯祁面无表情拿起沙发上的大衣，准备出门。

知道他还在闹脾气，周窈音忙不叠叫住对方:“你还没吃晚饭，我把饭菜装进餐盒你带去吃吧。”

他没吭声，侧眸望了她一眼。

周窈音被看得尴尬，觉得自己的行为太小家子气，他饿了想吃什么让秘书去买就行了……

“没什么，你忙吧。”她收回视线，重新坐在凳子上。

斯祁穿上大衣，阔步走到她身边，俯身咬了咬她的嘴唇:“我没说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