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窈音突然有点想笑，是嘲笑的那种，伸手推了他一把：“你干什么，信不信我买个东西给你锁住。”

“对不起，周窈音。”斯祁擡手擦去她脸上的汗，像个做错了的事情的孩子，眼神闪躲，“你先起来，我重新换水。”

周窈音的四肢被热水泡软了，此刻完全不想动，懒洋洋伏在他身上，有点不解：“我们都没有那样，你怎么还......”

“不知道。”他耷拉着睫毛，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她不好再问，将水泼他脸上，玩笑道:“脏死了。”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他起身出浴缸，把她也抱出来，把弄脏的水换掉，换成清澈、没有任何杂质的。

对上男人水雾缭绕的眸子，周窈音有点心虚，后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直到躺回床上，他也没再吭声。

躺了半天没有困意，她慢慢移过去，挨着他的背:“睡着了吗？”

“没有。”

“转过来。”

他听话地转过来正对她。

“八点多给我打电话的人也是那个同事，就刚才那个和我打视频的女生。”

她原先并不打算解释，但睡不着的时候仔细想了想，这种没必要的误会还是趁早说清的好。

男人捏了捏她戴着戒指的中指:“嗯，我相信你。”

“你心情不好？”

“没有。”

“那早点休息。”光线暗，她看不太清对方的神色，枕着他的手臂准备睡觉。

几分钟后，某人凑到她耳边低声耳语:“我还是特别的想和你做。”

周窈音一怔，睁开眼睛，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回什么好。

她有些时候也觉得奇怪，擦枪走火的情况也不是一两次了，但他们始终没有到最后那一步，见这男人都把话茬递上来了，于是委婉地问他:“你是不是有这方面的障碍？”

“……”

“又咬我干嘛！”周窈音捂着脖子揉了揉，“戳到痛处你跳脚——”

男人侧眸冷冷瞥过来，她识相地噤了声。

“你想要的话现在也可以。”

“我开玩笑的……”周窈音缩了缩脖子，见他脸色难看，黏上去转移话题，“你困不困？”

斯祁眉心紧锁，拨开她缠过来的手:“我只是觉得需要一些更正式的时间。”

“哦，知道了。”她的脸不自觉红了，老老实实躺回自己的位置，“睡觉吧。”

相顾无话，周窈音觉得尴尬摁亮手机回复于雪之前的消息，想起明天还要竞聘，特意叮嘱:“明天我有一个很重要的线上面试，你到时候别发出太大声音。”

“你要离职了？”他冷不防转回来，问。

她一边打字，一边回答:“不是，之前竞聘的面试。”

斯祁眉心舒展些许:“嗯，睡吧。”

快半夜12点了，周窈音回复完把手机放在一边，闭眼睡觉。这次很快进入梦乡，不知道是不是竞聘的心理压力，她睡得不太安稳，三更半夜突然醒过来。

身旁有一道光线，周窈音下意识眯了眯眼睛。等到视野逐渐清晰，她才看清身边的男人正在看手机。

黑暗中，屏幕上冷调的光打在他脸上，整张脸显得莫名诡谲，她正想问问对方大晚上不睡觉在干什么，视线一聚焦，猛地发现他手里的手机竟然是自己的。

……她的呼吸停顿两秒。

要不要把手机抢回来？

周窈音的大脑倏然跳出疑问，再看向他聚精会神的侧脸时，心里不由得发毛，睡前这男人明明还说相信她来着。

她纠结了一通，再三犹豫之下仍旧没做好决定，再擡起头，骤然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

“没睡好吗，怎么醒了？”他盯着她的脸，语气平缓，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周窈音忽然变得紧张，大脑空白一瞬，过去大半晌才接上话:“嗯，做了个噩梦。”

斯祁转过来拥住她，亲了亲她的眼皮:“别害怕，我抱着你睡。”

他把手机放回她的枕头边上。周窈音身形僵硬，一时间不太敢当着他的脸问，当作无事发生闭上眼装睡。

不知道过去多久，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她悄悄按亮手机查看。

他大概只是翻阅了一下，没动其他的东西，周窈音点进设置。

今天微信的使用时间是42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