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秘秘，周窈音觉得这男人是在唬人，没细想下车回家。

隔天早上起来，微信里收到了孟馨5200的转账，每年过生日她都会转这个数字，周窈音没在这方面客气，收下后聊了几句。

爸妈同样发了【生日快乐】，他们每年其实都记得她的生日。

周母：【钱不多，一点心意。】

她不自觉扬起唇，没领红包，边走边回复：【心意已经收到啦，谢谢妈。】

【你嫌少吧。】

周窈音脚步一顿，仿佛踏空了一个台阶，心脏跟着颤了一下：【没有，我工作了不该再领你们的钱。】

她擡起手揉了揉脸，退出微信，快步往地铁站走。

等到下班，她才重新点开消息界面。

周母：【都工作两年多了，也24岁了，上次我同事说她侄子学工程造价的，27岁，家里有房有车，性格也是过日子的，把微信推给你？】

周窈音心里有一团火，炙烤了她整整一天，此刻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一个个字戳在屏幕上：【我听说这个专业很多男的会嫖/娼，他要真这么好早娶到老婆了，我也不需要和他过日子。】

那边很快回复：【你就有多好？再过几年就该别人来挑你了。敞开心扉接纳别人才能过得好。】

周窈音将聊天框删除，低头盯着地面出神，渐渐的，脚边的石子由一颗变成了两颗、三颗，视野内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肩膀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慢慢沉下去。直到听见不远处有人在按车喇叭，她才从恍惚状态里回神，揩干净眼泪小跑过去。

周窈音路上不在状态，等回家后才稍微好点，冷不丁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吓得抖了一下：“怎么了？”

“我喊了两遍，你一直在走神。”

“不好意思。”她站起身，绕到他身后帮他系好围裙，“晚上我们吃什么？”

男人眉心没有松开过，擡手将她鬓边的发丝拢到耳后：“你看起来精神不好。”

“可能昨晚没睡好。”

“是吗？”

周窈音被他冷冷的眼睛盯得心慌，不动声色错开视线：“我帮你把菜拿出来。”

她正朝冰箱那边过去，被男人伸手拉住。斯祁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很轻易就能看出来她的情绪不太对劲，抱起她坐在沙发上，问：“是不是因为我昨晚没回来？”

四目相对，周窈音鼻子一酸，忙不叠把脑袋转过去：“不是，我哪有这么矫情。”

斯祁默默凝望她，良久过后才从茶几抽屉里取出一个本子交到她手里：“看看，你的生日礼物。”

深红色的册子，上面写着“不动产权证书”，她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僵硬地扭头看向他。

“在Re附近的一个公寓，省得你以后上班总是要跑这么远。”这副愣住的样子让他很满意，凑过亲昵地挑蹭了蹭她的鼻尖，“以后好好工作，赚大钱。”

周窈音心口涌过无数种情绪，最后都化作了迷茫。她想起了18岁的时候第一次坐火车去华大，途径一片荒芜的枯地，没有人烟，没有飞鸟，只有干涸的地面，在烈日下显得那么的凄凉悲怆。

“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还给你。”她垂着头，低声啜泣。

斯祁一开始以为她是太激动了，过了会才意识到她哭了，并非喜极而泣，而是痛苦和难过，像之前喝醉酒进医院那次一样。

“你不想要我换其他的。”他捧起她的脸，亲吻她的眼尾，将滚落的眼泪吞入肺腑。

“你是属狗的吗。”周窈音又哭又笑，将男人推开，别开头抹掉眼泪。

斯祁把她的脸蛋掰回来，不顾她的阻拦，如同兽类舔舐刚出生的幼崽，一点点把她脸上的泪水舔干净。

他裤袋里的手机不知道响了多少次，周窈音强行压抑情绪，吸了吸鼻子提醒：“接电话。”

男人喉头滚动，没有回避她拿出手机。

一阵漫长的缄默，直到电话挂断之前，他才轻轻说了句“对不起，我现在没有时间。”。

周窈音从声音里已经听出来了是谁，从他腿上起来，坐到旁边：“你妈妈？”

“嗯。”

“你走吧。”她用力咬了下自己的嘴唇，将喉间涌上来的酸涩咽回去，“我想一个人待会。”

“我现在想和你待在一起。”

“我不需要。”周窈音推他的肩膀催促，“你赶紧走，我看到你就烦。”

“周窈音......”

“赶紧滚！”

周窈音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无所适从，她的世界好像安静了，耳边只有他起身时布料摩擦的声音，以及转动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他的背影很高大，似乎离她很远很远......

她不想失去他，她很需要他。

周窈音发了疯似的冲过去抱住他的腰，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淌：“对不起，斯祁，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