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瘫倒在卧室床上，想起自己原先的计划是问他还回不回日本......都怪他打岔，非说一些有的没的转移她的注意力。

晚上7点左右，饭菜的香味透过门缝飘进来，周窈音有点饿了，从床上爬起来。

“睡醒了？”斯祁把菜盘放在餐桌上，一边问道。

他脱了外套，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衫，袖口半挽，衣领纽扣也解开好两颗，看上去十分居家贤惠。

周窈音暂时不想搭理他，看他还没走猜测事情也许没那么急着去处理，于是坐在餐桌上准备吃晚饭。

“你去哪里？”看见他走过去拿外套，周窈音”蹭“地站起来，双目炯炯盯着对方。

”你吃吧，我现在出发。“斯祁吩咐助理在楼下等了好一会，再不走恐怕更挪不动腿，他有条不紊系上领带，一边叮嘱她，“冰箱的菜不能留太久，明天吃不完的话记得扔掉，冷藏室的两罐啤酒我丢进垃圾桶了，不许买新的。”

他啰哩巴嗦说了一大堆，周窈音听得心烦，放下筷子推开他回卧室。

斯祁把人回来扣在胸前，将她乱打的手臂锁住，接着弯腰埋在女人颈边，低声询问:“做的菜不好吃？”

周窈音正在气头上，说起来话来口不择言:“对啊，难吃死了。”

斯祁瞥了瞥她的眼睫毛，笑了下:“周窈音，你胡说八道的时候睫毛会抖，知不知道？”

……她抿紧唇，掐了几下对方的手背。

“你舍不得我吗？”

周窈音如遭雷击，竭力从他身上挣脱出去，信誓旦旦回吼:“你疯了吗？怎么可能！你爱去哪里去哪里，我巴不得你离我远点。”

说完后，两人沉默着对视了不知道多久，她扑捉到对方眼里的一抹落寞，但话说出去了又不知道该怎么收回。

周窈音知道她是一个在亲密关系中控制不住情绪的人，曾经和薄月桥吵过太多次，她不止一次地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她的妈妈，说话难听，歇斯底里，然后事后又陷入无限的自责、内疚，不断和对方道歉，下一次又接着这样。

“嗯，记得吃晚饭。”他拿上大衣，越过她出去。

房门轻轻合上，她站在冷白的灯光下，呆愣愣地盯着地面上的影子，

大约三分钟，周窈音感觉自己活过来了，小跑到阳台上面，急忙望向小区门口——

黑色轿车正缓慢地驶过减速带。

距离太远，渐渐地就看不清了，那团黑色消失在雪夜里。

周窈音回到餐桌旁边，掠过一大桌子的菜，菜色基本都是她喜欢的那几样，他每天都做差不多的，让她怀疑是不是只学过这几种......

她敦促自己开心起来，上次还想一个人住也可以吃到他做的饭菜，现在再不吃就冷掉了。

宋秘书的办公邮箱通过短信发到了她的手机上，思绪拉回正事后心里的惆怅感减轻不少，她打算吃完饭就着手把举报信写好，明天的节日懒得出门了，在家好好休息。

吃到一半，忽然有电话进来，周窈音瞟了眼手机屏幕，怔愣两秒后才接起来。

“又干嘛？”她撇撇嘴，语气不善。

“鱼头汤咸不咸？”

“......”

周窈音舀起半碗尝了尝，回答：“还好，是正常的。”

电话那头的男人轻轻“嗯”了一句。

她挑出鱼刺，边问：“你打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是不是在偷偷骂我？”

周窈音无语：“我哪有这么无聊，大把的事情等着去做。”

斯祁听到她那边电视机里说话的声音，像是跨年晚会之类的节目，脑内已然联想出她孤零零坐在沙发前面的样子。

“吃完饭了吗？”

“没有。”

“我想亲你。”

......

周窈音想着他那边还有司机在开车，压低音量回嘴：“你能不能小声一点？也不知道害臊。”

斯祁瞥了眼驾驶座上的易叶，回答：“我现在一个人在机场，旁边没有其他人。”

电视上显示的时间才8点半过一点点，这么快就到机场了？她没细想，只觉得他阴晴不定的，出门前还阴沉着脸，现在又像翻篇了的样子。

周窈音拨了两下碗里的鱼肉，斟酌大半天快速抛出句子：“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还不太确定。”斯祁揉了揉眉心，眼底恢复清明，“等把这件事处理完应该就能在国内长住了，会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