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雪摇头:“没有啊,大门那边都没什么人。”
“好。”她感觉自己在钻牛角尖,放下深究的想法,收拾东西回酒店。
回去后周窈音打算泡个澡,途径岛台,搁在上面的手机不停震动,她瞥了一眼,熟悉的电话号码。
第一个她没有接,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颇有种不接就打到明天的架势。
周窈音深呼吸,滑向接听键。
“周窈音。”他叫了她一句,语调冷感,听上去和以前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差不多。
她的鼻子忽然就酸了。她有点恨他,为什么不瞒着她一辈子,害得自己失去了在海城唯一能谈心的人。
“你什么时候回家?”
周窈音不断提醒自己对面的不是之前的那个人,整理好情绪,冷漠应声:“我不会回去,联系方式我也会一起删干净。”
“我也不准备报警,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吧,如果你还一直跟着我,我就——”
“你什么时候向我道歉?”他冷不丁插嘴,打断她的话。
周窈音懵圈两秒,随即被汹涌而来的愤怒吞没,对着手机吼道:“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你疯了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良久,久到她站在客厅里觉得有点冷,下意识考虑要不要穿上外套。
“上次你对我说的话很过分。”他很平静地叙述着,“和你刚才说的,都很过分。”
周窈音没有被他古怪的思维带进沟里,谈回正事:“你别再跟着我,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
“别做梦了。”男人轻笑一声,然后没头没尾地自顾自说下去,“我已经原谅你了,我会等你回来的……”
耳畔萦绕着他的碎碎念,周窈音莫名有种被下咒的感觉,从头凉到脚,于是心惊胆颤地将电话挂断,硬生生掐灭对方吐出来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词汇。
又缓了一会,她想起来要把联系方式一起删除,在聊天界面纠结很久,最后只删掉电话号码。洗完澡出来,她才下定决心把微信、游戏好友、看电影的好友等等杂七杂八和他有关的东西一起删除。
等做完这一切,周窈音躺在大床上,陷入久违的孤独之中,她望着天花板,觉得自己可能会心情低落一个月。
第三天是这次来北城出差的最后一天,没了前两天的新鲜劲,展会中心少一大半人,周窈音一会解锁手机一会关上,最后丢到一边不再看,拿起桌上的画册漫无目的翻看起来。
翻着翻着,她就开始走神,呆滞地停留在其中一页,等到同事喊她换班才反应过来。
下午三点结束这趟出差,周窈音上飞机之前看了眼手机,没有新消息进入,她垂下眸子,点开手机的飞行模式。
她和中介约好了过几天看房,回到海城后径直入住前阵子下榻过的酒店。
隔天白天,她回兰亭准备收拾出几件换洗的衣物。
天色阴冷,像青色的蟹壳,小区地面干燥,这几天应当没怎么下雨。
抵达11楼,周窈音几乎是机械性地重复动作,侧头从包里取出钥匙,路过1105,她有意无意投去一瞥。
可视门铃似乎关机了?
将钥匙插进1106锁孔打开门,房间里面果然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床、被子、沙发……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
周窈音本来只打算拿几件贴身物品,看见衣柜里也被动过,索性拖来行李箱把能装的衣服通通装上,没过一会箱子里便被塞得鼓鼓囊囊。
一通忙活下来,她有点累了,躺在床上先歇口气缓缓。侧身时,之前被被子遮挡的的灰色睡衣闯入视野。睡衣整齐叠放在床头,周窈音这会才明白,原来他这几天在自己卧室休息过。
念及此,她一刻也等不了了,生怕等会他开门进来,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就让人头发发麻。
周窈音带上行李箱出去,正在锁门的时候,隔壁房门“咔哒”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回来了?”
男人站在门边,手里拿着本该在她收纳箱里的相册,笑意吟吟地垂眸看向她。
……周窈音的手指不自觉攥紧行李箱拉杆,没有回答,把门锁好后准备离开。
“你要走了吗?”他脸上挂着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浅笑,主动走到她面前,漆黑的眼睛在阴天里亮得惊人,“准备搬到哪里去?”
瘆人的压迫感下,周窈音忍不住后退两步,没有搭理他的话想直接离开去乘坐电梯,不出意外被对方拦住:“怎么不说话?”
这种感觉诡异极了,明明前两天她还和他说了一大堆断绝联系的话,甚至联系方式也删得干干净净,但他现在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在这里问东问西……
“我住朋友家。”她被对方攥住手臂,被迫答道。
斯祁唇边扬起一抹完美的弧度:“这样……我还以为你住在白云酒店呢。”
说罢,他松开手,弯腰贴在她耳边,似笑非笑地补充:“我一直都有关注你。”
“搬家愉快,别担心,我以后会继续做你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