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蒂姆像一根木桩子般钉在死神的棺冢上，闭目养神，静静等待李阅的死亡。

棺中的光也逐渐凝固，凝固成一副骨架，通体都是绿色的宝石。

那是死神的本体。

伴随着绿光不断注入棺中，死神的眉骨也微微抽搐，有了要醒来的迹象。

“喂，喂？”李阅放弃了凝望星空的举动，改为凝视蒂姆。

蒂姆没有回答。

“不理我？呵呵，看你那死样……”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会被你杀了吧？”李阅摊开的脑沟又挤在一起，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对。”蒂姆还是不由得回答了李阅的问题。

“你被关在这里。”

“你甚至不知道我在哪里，你那个聆听的能力对我完全没用。”

“你的灵魂冲击也根本找不到我的灵魂。”

“而就算你能凑巧杀了我，也只是让我早一步回归死亡的怀抱，去到我想去的地方……”

“你没有任何机会。”蒂姆重新捋了一遍自己的做法，没有发现任何破绽，认定这只脑灵只是在说着临死前的胡话。

“那说明你还是不够了解脑灵……嘿嘿。”李阅笑得更加放肆，“我为什么要杀你？”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你那小小国度中的一些小老鼠，为了你那幼稚的想象。”蒂姆歪头。

“嘿嘿，你倒是挺了解我？”李阅脑沟一挑，“不过你理解错了，我是在问，我为什么偏偏就要杀死‘你’？”

“嗯？”蒂姆疑惑了。

“假如我要杀的……是‘祂’呢？”李阅凸起一截脑沟，勉强指了指那绿油油的棺冢。

李阅的脑沟指向死神。

“你的一切计划都是围绕着祂来的嘛……假如我杀了祂，你不就全白玩了？”李阅笑。

“这是个很差的玩笑。”蒂姆摇头，“你以为我会把死神送到你的面前？祂只是死国的投射，祂可能藏在任何地方……”

“你再想想呢？给你个提示，星空。”李阅指了指上面——在星空中游弋到天长地久，恶魔图鉴里甚至也已经收录了不少神明，李阅对那种能够沾染一切的气息非常熟悉。

最开始，李阅就一直感应着棺冢之中的动静，察觉到内里正在孕育着什么，而用意念沿着内生物的气息探索过去，李阅找到了死神的意识。

那是一种介乎于混沌初开和即将消亡之间的状态。

蒂姆皱眉、思索。

“就算你能找到祂，你也无法杀死祂……”蒂姆确信一只脑灵加上影子恶魔做不到这一点。

“那当然，祂是神嘛，我肯定杀不掉。”李阅为蒂姆鼓掌，“可是假如我给祂植入一个想法呢？一个祂原本就有的想法？”

“虽然我没见过死神，我印象里的死神也都是想象出来的……”

“祂可以狡黠、凌厉、无情，也可以悲悯、热血、单纯，又或者在身上长满野心……”

“但我唯一确信的是……”

“身为死神，祂不想活着。”

蒂姆勃然色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