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味道真冲...

苏辰被他烦得不行：你堂堂督军，不用知道这些。

顾潇委屈巴巴：我学会儿了帮你嘛！

苏辰忍俊不禁：你别给我添乱就好。

顾潇厚脸皮的抱住苏辰：我不添乱，我就趁着空隙亲亲媳妇就好！

说着便朝着苏辰脸颊亲了一口。

四人回到段府时已近中午。

刚进门，就听见大帅洪亮的笑声从前厅传来。

原来叶清从海城寄来了信和礼物，说司玥玩得很开心，还结识了几位女校的同龄人。

小玥这孩子适应得挺快。

大帅满意地点头：叶清信上说，明天就启程回来。

司珏松了口气：那就好。

午饭后，段温玉，顾潇被大帅叫去下棋。

司珏和苏辰闲来无事，决定去戏曲学堂看看，好几天没见着柳哥了。

学堂比往日安静许多，大部分孩子都放假回家了，只有几个无家可归的还住在宿舍。

柳轻风正在教室里辅导一个孩子练身段，见他们进来，惊喜地迎上前：

怎么有空过来？

来看看你。司珏笑道：最近怎么样？

柳轻风引他们入座，沏了壶茶：挺好的，孩子们都很用功。

他看上去确实精神不错，一袭素色长衫，发丝用木簪松松挽着，比从前在梨园时多了几分书卷气。

叶副官带小玥去海城了？柳轻风问道。

司珏点头：明天就回来。

那就好。柳轻风笑了笑：那丫头走前还来了一趟学堂，念叨着要给我带特产呢。

三人聊着学堂的近况，苏辰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那失眠的毛病好点了吗？我再给你把把脉？

柳轻风摇头：不用了，已经好多了。

他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说起新编的戏曲教材。

司珏和苏辰看出他不想多谈，也就没再追问。

夕阳西下时，两人告辞离开。

柳轻风送他们到门口，目送汽车远去，才转身回到教室。

柳轻风坐在琵琶前，轻轻拨动琴弦。

自从司珏大婚后，他就没回过段府了。

看着那对璧人幸福的模样，他心里的负罪感才稍稍减轻。

司珏终于越来越好，越来越幸福。

他以前做的错事，终是他心底深处化不开的心结。

还好，现在所有人都找到了幸福。

我这样的人...

柳轻风苦笑：能赎清罪孽就不错了，哪还敢奢求其他？

琴音渐止，他起身走向衣柜，取出一套许久未穿的戏服。

大红金线的戏服在夕阳下熠熠生辉，那是他曾经最拿手的《霸王别姬》行头。

柳先生！一个小男孩跑进来：这段舞我怎么也跳不好...

柳轻风回过神，温柔地摸摸孩子的头：来，我教你。

他换上戏服，又用胭脂在额间点了一抹红。

没有浓墨重彩的妆容，没有繁复的头面，就这样清清淡淡地站在教室中央。

看好了。柳轻风深吸一口气，水袖一甩，整个人瞬间变了气质。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

清亮的嗓音在教室里回荡，身段如行云流水。

小男孩看得目不转睛，连门口何时站了个人都不知道。

那是个身着西装的陌生男子，约莫三十出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柳轻风。

他手里拿着一份公文，像是来办公事的，此刻却完全被眼前的表演吸引。

解君忧闷舞婆娑...

柳轻风一个转身，水袖如蝶翼般展开，正好对上门口男子的视线。

他愣了一下，动作却未停，继续唱着跳着，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男子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欣赏，眼中闪烁着惊艳的光芒。

阳光为两人镀上金边，窗台上的香炉升起一缕青烟。

时光在这一刻仿佛静止，就好像一个孤独的灵魂终于被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