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天还未亮，戏曲学堂的厢房里已经亮起了灯。

哥哥别动。司玥小心翼翼地用梳子梳理着司珏及腰的长发：再乱动发型就乱了。

柳轻风端着胭脂水粉走过来：新娘子要乖乖的。

司珏耳尖微红：柳哥别取笑我了...

铜镜中映出一张精心装扮的脸——眉如远山，眼若秋水，唇上一点朱红更添艳色。

长发被挽起一半，用金簪固定，余下的青丝如瀑垂落。

正红色的广袖婚服上，金线绣的凤凰展翅欲飞，与鬓边的海棠花交相辉映。

真好看。司玥眼眶微红：爹娘若是在天有灵...

司珏握住妹妹的手，轻轻摇头：他们会看见的。

窗外渐渐传来喧闹声，迎亲的队伍快到了。

柳轻风连忙取来红绸盖头，却被司珏拦住：柳哥，我想...不用这个。

这...柳轻风犹豫道。

我与阿玉本就不是寻常婚事。司珏微笑：何必拘泥这些？

柳轻风想了想，将盖头换成了一串珍珠额饰，垂下的珠帘半遮半掩，更添朦胧之美。

与此同时，段府内也是热闹非凡。

段温玉一身笔挺的中式新郎官婚服，胸前别着金质囍字，整个人英气逼人。

紧张吗？顾潇帮他整理衣领，打趣道。

段温玉轻咳一声：有点。

接亲的车队准备好了吗？段温玉第三次问道。

顾潇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的督军大人，八辆汽车一字排开，连马都系了红绸，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大帅跟忠叔从正厅走出，今日也是一身盛装。

他打量着段温玉，眼中满是欣慰：像样。

忠叔拍拍他的肩：少爷快出发吧，别误了吉时。

大帅和忠叔在段府等着新人回来拜堂就好。

鞭炮声响起，迎亲车队缓缓出发。

打头的车上装饰着鲜花，段温玉坐在里面。

车队最后面跟着两辆军用卡车，一辆载着吹拉弹唱的乐班，另一辆则是陪同接亲的叶清，周沉和翠儿分发喜糖。

街道两旁早已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孩子们追着车队跑，争抢着从车厢撒出的喜糖。

新式婚礼就是气派！

新郎好像就是和督军一起殉情的那位！

人家现在叫戏曲艺术家...

议论声此起彼伏，却掩不住众人的好奇与祝福。

来了来了！学堂里，司玥听见远处传来的吹拉弹唱声，激动地喊道。

司珏心跳加速，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柳轻风最后检查了一遍他的装扮，满意地点头：完美。

车队在戏曲学堂门前停下。

段温玉刚下车，就被一群孩子拦住了去路——都是学堂的学生，手拉着手要红包。

给给给！顾潇从口袋里抓出一大把红包撒出去，趁孩子们争抢时，段温玉快步走进院内。

他手捧鲜花，在众人的簇拥中走进内院。

结果没想到内院还有一关。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叉腰站在台阶上：请新郎官对诗：在天愿作比翼鸟，下一句是什么？

段温玉微微一笑：在地愿为连理枝。

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举起木剑：请新郎官接我三招！

段温玉从容接过木剑，三招之内就将男孩的剑挑落，赢得一片喝彩。

司玥的声音透过房门传出：猜猜新娘现在最想听新郎说什么？

段温玉望向厢房的方向，深吸一口气：夫人，我来接你回家了。

厢房的门缓缓打开。

段温玉紧张的走进房间内，阳光倾泻而入，照在端坐床沿的司珏身上。

红衣似火，金簪流光，眉心一点朱砂更添艳色。

珍珠帘后那双明亮的眼睛含着泪光。

段温玉呆立原地，仿佛看见了谪仙。

傻了？司珏抿唇一笑，眼波流转。

段温玉这才回神，单膝跪地。

将捧花递上，执起他的手：阿珏，我来接你了，做我的夫人吧！

司珏接过花束，轻轻点头：好。

欢呼声中，段温玉将司珏打横抱起，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婚车。

按照习俗，新娘的脚不能沾地，直到拜过天地。

车队绕城一周，所到之处喜乐喧天。

司珏和段温玉并肩坐在头车后排，十指紧扣。

透过车窗看着沿途祝福的百姓，恍如梦中。

阿玉，他突然轻声说：其实...我一直都记得。

段温玉身子一僵：什么？

所有的事。

司珏擡头，珍珠帘后的眼睛清澈见底：那晚的事，跳城楼的事...我全都记得。

段温玉呼吸一滞，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谢谢你陪我演戏。

司珏微笑：但现在我想堂堂正正地面对一切。今日会有很多宾客，难免有人提起往事...我不想再看你强装镇定的样子。

段温玉喉结滚动，半晌才哑声道：你...什么时候...

很早。

司珏靠回他肩上：我知道我骗不过你的....

段温玉将人搂得更紧：小骗子...

车队缓缓停在段府门口，霎那间鞭炮齐鸣。

府门前铺着红毯，一直延伸到正厅。

段温玉抱着司珏走进正厅。

正厅里，大帅端坐首位，身旁的案几上摆着个紫檀木匣。

几位云城的贵客分立两侧，见证这对新人步入礼堂。

大帅缓缓打开木匣，取出两块牌位——先考段公讳明远府君之灵位，先妣段母陈氏孺人之灵位。

段温玉放下司珏两人站定，擡头就看见爹娘的牌位。

大帅眼中含泪：温玉，今日你大婚，你爹娘在天之灵，定当欣慰。

段温玉眼眶瞬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