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凤凰浴火，涅槃重生

时间回到早上，晨露未晞，悬灵寺的石阶泛着清冷的光。

柳轻风扶着司玥一步步向上攀爬，青苔湿滑，两人的鞋底早已浸透。

两人打算下午再回去，所以周沉将二人送到山脚，就返回了城内。

柳哥...司玥喘着气停在半山腰：哥哥他们来过这里吗？

柳轻风望向云雾缭绕的山巅：来过。

他想起司珏说起悬灵寺时眼里的光：督军带他来求过签，解心结。

他摩挲着那颗佛珠：“这串断了的佛珠就是这里的高僧所赠。”

山风掠过司玥的发梢，带着檀香与草木清气。

她突然加快脚步，裙裾扫过石阶上的落叶，像一团小小的火苗向上蹿去。

前院内的香炉青烟袅袅。

两人在上香后，一前一后走过段温玉和司珏走过的路，来到了崖壁上的主庙。

金身菩萨慈眉善目，仿佛注视着世间众人，佛像下坐着一闭目悟道的老僧。

两人一起上香，跪地祈愿。

司玥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

她闭着眼，泪水却从睫毛间隙溢出，顺着脸颊滚落。

菩萨...她在心里默念。

我愿用十年...不，二十年寿命换哥哥和督军醒来。

香灰落在她手背，烫出一个小红点，她却感觉不到疼：督军...他是世上最好的人，是救我们于水火的恩人。

柳轻风跪在旁边，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

他想起梨园这些年，自己助纣为虐，做的那些错事。

弟子罪孽深重。他在心里忏悔：若真有因果报应，请尽加我身。

殿外一阵风过，吹得经幡哗啦作响：只求他们二人平安...

二位可要求签？

苍老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司玥擡头，看见那位白眉老僧盘腿坐在光影交界处，双眼紧闭。

柳轻风恭敬行礼：大师，弟子有一物...

他从怀中取出那颗染血的佛珠，捧到老僧面前。

檀木珠子上的劫字被血浸透，在晨光中泛着暗红。

老僧睁开眼睛，接过佛珠，枯瘦的手指摩挲过那个字。

忽然擡头看向东方——那里，朝阳正突破云层。

劫数已过。老僧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凤凰浴火，涅槃重生。

司玥睁大眼睛：大师是说...

菩提本无树。老僧将佛珠举到阳光下：明镜亦非台。

这次与上次不同，老僧起身走向殿侧的案几。

拿起朱砂笔，在佛珠上轻轻一点。

血渍覆盖的劫字旁，渐渐显现出另一个字——渡。

这是...柳轻风声音发颤。

老僧返回蒲团继续打坐，将佛珠扔进面前的香炉：业障皆焚。

他看向殿外云海：那位施主与佛有缘，自有金刚护持。

司玥眼眶通红，突然向老僧跪下：求大师指点！我哥哥他...

痴儿。老僧擡手示意她起来：既知是劫，何须再问？

他指向偏殿：若要祈福，可去抄经。

偏殿里，司玥跪坐在案前，一笔一划抄写《心经》。

观自在菩萨...墨汁在宣纸上洇开，像极了哥哥咳出的血。

写到度一切苦厄时，她的眼泪砸在纸上，将厄字晕成一朵墨花。

柳轻风抄的是《药师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