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都死了，尸骨无存

黑虎山的硝烟还未散尽，顾潇靠在一截断木上，右臂的绷带渗出暗红。

月光下，他的脸色比绷带还要苍白。

报告顾督军！亲兵小跑过来敬礼：俘虏已清点完毕，共三百七十二人。

顾潇用左手接过名册，纸页在夜风中哗啦作响。

他眯眼扫过那些歪歪扭扭的名字，忽然冷笑：张天虎的亲信呢？

被炸碎了。亲兵比划着：就在那个溶洞...

便宜他了。顾潇把名册扔回去，起身时晃了晃。

亲兵连忙扶住：督军，您这伤...

死不了。顾潇甩开他的手，望向山脚下蜿蜒的火把长龙——那是士兵们正在清理战场。

他忽然想起什么：段督军没回来？

亲兵指向远处：督军那会儿刚到。

顾潇顺着望去，看见段温玉正大步走来，军靴踏过焦土，溅起细碎的火星。

月光描摹出他紧绷的下颌线，荆棘手链在腕间泛着冷光。

怎么回事？段温玉皱眉盯着顾潇的胳膊。

顾潇满不在乎地甩了甩右臂：张天虎临死反扑，咬了一口。

他咧嘴一笑：那老小子枪法不错，差点送我见阎王。

段温玉夺过亲兵手里的战报扫了一眼：死了300多个弟兄？

是，这块骨头太难啃！顾潇指向主峰：端了黑虎山老巢，缴获的军火够装备一个营。

他突然压低声音：雷行海...

在牢里。段温玉眼神阴鸷：明天游街。

顾潇吹了声口哨，牵动伤口又龇牙咧嘴：司珏...

见了。段温玉简短道，转身对周沉吩咐：你留下善后。

他拽过顾潇没受伤的左臂：跟我回城。

哎哎，我没事...顾潇嘴上抗议，脚步却跟了上去。

失血过多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段温玉的手臂成了唯一的支撑。

汽车碾过山路时，顾潇靠在窗边昏昏欲睡。

段温玉突然开口：城北炸死了十七个百姓。

顾潇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炮弹？

嗯。段温玉摩挲着手链：没有阻止成功的那两枚炮弹。

车厢陷入沉默。

顾潇透过车窗望向云城方向，那里还有未熄灭的火光。

——

段府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晃。

苏辰刚洗漱上床，准备入睡。

苏医生！小丫鬟慌慌张张敲着门大喊：顾、顾督军受伤了...

猛地起身，心脏跳动异常，神情中出现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出来的惊慌。

他下床披上外衫，抓起医药箱就往外冲，在回廊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两人。

哟，苏医生。顾潇懒洋洋地靠在段温玉肩上：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月光下，苏辰看见顾潇右臂的绷带已被血浸透。

他一把拽过那只胳膊检查，声音比手还抖：子弹贯穿伤？

没事，小伤...顾潇话没说完就被苏辰拖进药房。

段温玉站在门口，看着苏辰利落地剪开绷带。

伤口狰狞地翻着，子弹擦过的沟壑里还嵌着碎石。

苏辰的手很稳，镊子精准夹出每一粒砂石，但额角的冷汗出卖了他的紧张。

轻点...顾潇龇牙咧嘴：苏医生怎得如此手重？

苏辰充耳不闻，专注地清洗伤口。

酒精棉擦过血肉时，顾潇倒吸冷气，左手死死抓住桌沿。

现在知道疼了？苏辰突然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自己：不知道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