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家里小祖宗安抚好了？

暮色如血，浸透了战壕上方的天空。

段温玉摘下军帽，指尖拂过帽檐上被子弹擦出的焦痕。

远处黑虎山轮廓模糊，像头蛰伏的猛兽。

段温玉用军刀撬开罐头，凝固的油脂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地图上的红圈像伤口般刺目，将黑虎山西麓整个包裹起来。

他娘的。顾潇一脚踢开空罐头盒，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张天虎这老狐貍，把炮兵阵地藏在了反斜面。

他指着地图上那道弧形山脊：我们的大炮根本打不着。

段温玉指尖划过等高线，荆棘手链在腕间沙沙作响。

他盯着地图上代表敌军火力的红色标记，铅笔在指尖转了一圈又一圈。

忽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告督军！传令兵满头大汗地敬礼，周副官已控制城中骚乱，但...

少年兵咽了口唾沫，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这个...传遍了...

报纸展开的瞬间，顾潇看见段温玉指节泛出青白。

油墨印着的照片上，司珏站在海棠树下低头浅笑，却被配上娈童惑主的粗黑标题。

正文用最下流的词句编造着不堪入目的细节，甚至暗示司珏被凌辱的经历是自甘下贱。

段府...顾潇刚开口就被段温玉打断。

周沉回府了吗？

没有！传令兵慌忙道：周副官在城中疏散救治伤民，他...

段温玉突然将报纸揉成一团。

纸团落入篝火时，火苗猛地窜高，映得他眼底猩红一片。

顾潇按住他肩膀：你去看看，这里有我。

夜色已深，段温玉的马疾驶进云城。

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未燃尽的报纸在风中打着旋儿。

路过街市时，他看见几个士兵正往墙上贴安民告示，墙角蜷缩着个瑟瑟发抖的报童。

督军！段府门前的连长快步迎上：今日有车辆靠近散发报纸，已按您吩咐击毙。

段温玉目光扫过台阶下燃烧过的黑灰：府里...

除了苏医生和翠儿姑娘，无人知晓。

连长压低声音：司公子整日都在药房帮工。

主院的灯还亮着。

段温玉推开药房门时，司珏正低头研磨药粉，月白长衫上沾着几点朱砂。

听见响动擡头，药钵当啷一声滚落在地。

阿玉！司珏扑进他怀里，硝烟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冰凉的手指抚过他军装上的血渍：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段温玉捧起他的脸，拇指蹭过眼下青影：听说你忙了一天？

司珏拉着他查看药材：苏大夫说前线肯定需要...

话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