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温玉带着士兵冲了进来。
马副局长,段温玉看了眼还在燃烧的文件:销毁证据?
马德彪脸上的肥肉不住颤抖:段...段督军...我这是...在处理过期卷宗...
是吗?段温玉一挥手,士兵立刻扑灭火堆,抢救出尚未烧尽的文件。
那这些与雷行海的密信,也是过期卷宗?
残破的纸张上,隐约可见鸦片分红等字眼。
马德彪瘫坐在地,裤裆湿了一片:我招...我全招...都是雷行海指使的...
带走。段温玉厌恶地皱眉,通知陈局长,警察局由他全权负责。
一天之内,云城风云变色。
三井洋行被查封,七名日本职员被捕;
商会副会长赵金宝、警察局副局长马德彪,兴业银行行长等十二名官员下狱;
雷行海名下所有产业被没收。
傍晚时分,段温玉站在城楼上,俯瞰这座重获新生的城市。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
督军。周沉快步走来:顾督军的副官到了,说是押送日本人去北平。
段温玉点点头:让叶清和陈默亲自带队,派一个连的兵力护送。
顿了顿:告诉沿途关卡,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是!周沉领命而去。
城楼下,囚车缓缓驶过街道。
山本一郎扒着铁窗大喊:段温玉!日本帝国会让你付出代价!
段温玉冷笑一声,转身下了城楼。
代价?这些日本人在中国土地上贩卖鸦片时,可曾想过代价?
回到段府,天已擦黑。
府内静悄悄的,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惊扰了谁。
督军。翠儿红着眼眶迎上来:公子还是不肯吃东西...
段温玉心中一沉:苏辰呢?
在煎药...翠儿声音发颤:公子吐了好几次,还...还吐血了...
段温玉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卧室。
司珏蜷缩在床上,像个破碎的玩偶。
听到脚步声,他本能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阿珏...段温玉轻声唤道,在床边跪下:我回来了。
司珏缓缓睁开眼,目光空洞地看向他。
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如今蒙着一层死灰。
雷行海...他声音嘶哑:抓到了吗?
段温玉握紧他的手:快了。
不愿让他失望,又补充道:今天查封了三井洋行,抓了山本一郎。
司珏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但很快又暗淡下去:脏..别碰...
不脏。段温玉将他冰凉的手贴在脸颊:我的阿珏最干净,我只爱我的阿珏。
苏辰端着药进来,见状叹了口气:督军,让公子把药喝了吧。
段温玉接过药碗,舀了一勺送到司珏唇边:乖,喝一口...
司珏别过脸,浑身发抖。
那药味让他想起破庙里的血腥,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凌辱。
阿珏...段温玉声音哽咽:为了我,喝一口好不好?
一滴泪从司珏眼角滑落。
他缓缓转过头,就着段温玉的手抿了一小口,随即剧烈咳嗽起来。
慢点...段温玉轻拍他的背:不急...
好容易喂完药,司珏已经精疲力竭,昏昏沉沉地睡去。
段温玉守在床边,目光一刻不离那张苍白的脸。
督军。苏辰低声道:公子的外伤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这心病...
会好的。段温玉像是在说服自己:一定会好的。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
清冷的月光洒在床前,映出司珏消瘦的轮廓。
段温玉轻轻抚过他的眉眼,心中暗暗发誓:雷行海,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