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手中的筷子微微发颤。

曾几何时，他也幻想过这样的生活——有人护着，有人疼着，不必整日提心吊胆...

柳哥儿？司珏注意到他的异样：菜不合胃口吗？

柳轻风慌忙摇头：不，很好吃...

话未说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竟渗出血丝。

苏辰！段温玉立刻唤道。

苏辰急忙靠近，为柳轻风把脉后脸色骤变：忧思郁结，无妨！

他看了眼段温玉：需静养，放松，心情愉悦。

段温玉会意，示意丫鬟扶柳轻风回房。

司珏放心不下，也跟着去了。

偏院里，苏辰为柳轻风施完针，又开了副方子。

忧思过重，气血两亏。苏辰边写药方边道：这身子再折腾下去，怕是...

苏辰拿上药方：我去煎药。

待屋内只剩二人，柳轻风突然抓住司珏的手腕：...段督军近日去梨园吗？

司珏一怔：你怎么知道？明日去！

猜的。柳轻风苦笑：雷行海惯用这招...先礼后兵。

他声音越来越低：司珏，千万别让督军单独赴宴...

司珏心头一紧：你是说...

我在雷行海身边多年。

柳轻风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太了解他了...若走投无路，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正说着，段温玉推门而入。

他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挑眉道：聊什么呢？

司珏将柳轻风的担忧说了。

段温玉听罢，不但不惊，反而轻笑出声：正合我意。

督军！司珏急了：这可不是玩笑！

段温玉揽住他的肩：放心，我自有安排。

他转向柳轻风：多谢提醒。不过...

他眼中寒光一闪：明日是谁的鸿门宴，还未可知。

......

夜深了，段府书房仍亮着灯。

段温玉正在查看城西仓库的布防图，忽听门外一阵窸窣。

进来吧。他头也不擡地道。

司珏推门而入，手里端着碗参汤：苏辰让你睡前喝。

段温玉接过碗一饮而尽，皱眉：怎么是你送来？翠儿呢？

我...我有话跟你说。司珏绞着手指：明日...我能跟你一起去梨园吗？

不行。段温玉斩钉截铁地拒绝：太危险。

司珏咬了咬唇：柳哥儿说...雷行海可能会...

阿珏。段温玉将他拉到膝上坐好：信不过我？

司珏摇头，眼眶微红：我是怕...

嘘。段温玉抵住他的唇：我答应你，明日太阳落山前一定回来。

说着从抽屉取出个丝绒盒子：本来想过几日再给你的...

盒子里是一对白玉扳指，温润如脂，内圈刻着缠枝莲纹。

这是...

聘礼。段温玉将稍小的那枚套在司珏指上：等料理完雷行海，我们好好办场婚礼。

司珏的眼泪瞬间决堤。

他扑进段温玉怀里，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段温玉轻抚他的后背：所以，为了这场婚礼，我也一定会平安回来。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