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柳轻风!给老子滚进来!
烛火摇曳,段府书房内只余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段温玉眉头紧锁,指尖在账本上缓缓划过,每一行数字都像刀子般刻进眼底。
三井洋行...城西仓库...每月两千斤...他低声念着,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周沉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桌上的文件已经分门别类整理好,每一份都足以让雷行海万劫不复。
拓印四份。段温玉终于合上最后一本账册:明日派四队人,分四个方向送往北平。
是。周沉立刻着手准备:原件呢?
放回这个布包。段温玉将文件重新装好:留在段府。
他起身走到窗前,夜色如墨,远处隐约可见梨园的灯火。
不知为何,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柳轻风安顿好了?
安排在偏院,与公子隔着一道回廊。周沉答道:已经派了人守着。
段温玉点点头:雷行海那边...
梨园眼线来报,宴会结束后雷行海醉得不省人事,被擡回房的。
周沉嘴角微扬:看样子还没发现文件失窃。
段温玉看了眼怀表,已是凌晨两点。
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xue:你下去准备吧,明早就派人出发。
送走周沉,段温玉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
床榻上司珏睡得正熟,月光透过纱帘,在那张精致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段温玉站在床边看了许久,胸口的郁气渐渐消散。
他小心地躺下,将人搂进怀里。
司珏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这一刻,所有的勾心斗角都远去了。
段温玉吻了吻怀中人的发顶,沉沉睡去。
......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梨园的青石板,雷行海的怒吼声几乎掀翻屋顶:
柳轻风!给老子滚进来!
管事连滚带爬地冲进房间,只见雷行海赤着上身坐在床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督、督军息怒...管事结结巴巴地说:柳哥儿可能还在休息,奴才这就去叫...
休息?雷行海一脚踹翻床边的矮几:他算什么东西,也敢让老子等?
管事吓得一哆嗦,连忙退出去寻人。
雷行海揉着胀痛的太阳xue,努力回忆昨晚的细节。
山本一郎...对了,那日本人答应不再追究两个日本人的死,还承诺会继续合作...
想到这里,雷行海脸色稍霁。
只要鸦片生意不断,损失一船货算什么?
督军...管事战战兢兢地回来:柳哥儿房里没人...
什么?雷行海猛地站起,一阵眩晕袭来,他又跌坐回床上。
找!把梨园翻过来也要找到!
管事慌忙退下,雷行海却越想越不对劲。
柳轻风从不会这么怠慢,也不会擅自离开梨园。
来人!伺候洗漱!
待雷行海梳洗完毕,喝下醒酒汤,已是半个时辰后。
他阴沉着脸来到柳轻风的房间,推门而入。
屋内整洁如常,妆台上的脂粉首饰一样不少,床榻也铺得平整。
唯有枕边一支银簪格外醒目——那不是他随手赏给柳轻风的吗?
雷行海拿起银簪,皱眉思索。
他早忘了这茬,柳轻风却一直留着?
督军...管事在门外小心翼翼地问:午膳备好了...
雷行海将银簪随手一扔:不吃了,备车,回雷府!
他大步走出房间,却在廊下被一个厨子拦住:督军,新来的那个杂役一早上工就不见人影...
管事低吼:“一个杂役,吵吵什么,指不定在哪偷懒呢,没看见督军正忙呢吗!”
雷行海脚步一顿:什么时候来的杂役?
前几日...厨子被他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脸上一颗黑痣那个...
昨晚可有人见过柳轻风和那杂役?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一个小厮怯生生地说:昨、昨晚小的看见柳哥儿往柴房方向去了...
雷行海脸色瞬间铁青。
他快步走向柴房,踹开门,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后窗大敞着,一阵穿堂风呼啸而过。
雷行海思索着,问管事:“你昨天什么时候见的柳轻风?”
管事说:“上次自从您吩咐,多留意着点柳哥儿,昨晚您换衣服上了二楼后,我拿着药酒来过,可是柳哥儿没让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