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温玉眼神一暗:继续搜,一寸都不要放过。
远处,雷行海在士兵护送下离开码头。
他回头看了眼货轮上的段温玉,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笑。
督军,现在怎么办?周沉问。
段温玉收回目光:先回军营。派人盯死雷行海,还有...
他顿了顿,联系叶清,让他告诉柳轻风,我需要雷行海的账本。
夜色更深了。
当段温玉回到段府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他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门,却见司珏靠在床头,手里捧着本书,显然一夜未眠。
阿玉!司珏丢下书就要起身,却被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段温玉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人轻轻按回床上:怎么不睡?
等你。司珏抓住他的手,指尖冰凉:顺利吗?
段温玉脱下沾着硝烟味的外套,简单讲述了码头发生的事。
说到雷行海临阵枪杀日本人时,司珏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太狡猾了。司珏轻声道:那现在...
不急。段温玉抚过他的发丝:狐貍尾巴总会露出来。
他看了眼窗外渐亮的天色:睡会儿吧,天都快亮了。
司珏却摇摇头:翠儿说厨房温着粥,我去...
别动。段温玉按住他,自己起身去外间吩咐翠儿。
片刻后,他端着食盘回来,上面除了清粥小菜,还有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先喝药。他将药碗递给司珏,看着对方皱眉咽下,又立刻递上蜜饯,乖。
司珏含着蜜饯,突然笑了:督军大人喂药的手法越来越熟练了。
段温玉挑眉:嫌我伺候得不好?
不敢。司珏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只是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督军连茶杯都不让人碰的样子...
段温玉低头吻住那张调笑的嘴,将剩余的蜜饯味尽数尝遍。
分开时,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睡吧。段温玉替他掖好被角,我陪你。
司珏却拉住他的衣袖:你也受伤了。
他指向段温玉右手手背上一道细小的血痕。
段温玉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被划伤的痕迹:小伤,不碍事。
不行。司珏执拗的说:我帮你处理。
段温玉无奈,从床头柜拿出药箱,只得坐下任他摆布。
司珏的动作很轻,棉签沾着药水小心擦拭伤口的模样,专注得让人心头发软。
好了。司珏满意地看着包扎好的伤口,擡头却见段温玉眼神幽深地盯着自己:怎么了?
段温玉突然将他轻轻放倒在枕头上:现在,睡觉。
司珏红着脸缩进被窝,却在段温玉转身时又抓住他的手:你也睡。
段温玉看了看自己沾满尘土的衣服:我先...
现在。司珏难得强硬:衣服明天再换。
最终段温玉和衣躺下,将人小心搂进怀里。
司珏的呼吸很快变得绵长,而段温玉却睁着眼,脑海中回放着码头上雷行海那个狰狞的笑容。
与此同时,梨园东厢房内,柳轻风正对镜卸妆。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他头也不回地道。
一个小厮跌跌撞撞跑进来:柳哥儿,不好了!督军...督军他...
死了?柳轻风手上动作一顿。
不是!小厮喘着气道:码头出事了!货被段督军截了,死了两个日本人!
柳轻风手中的银簪当啷一声掉在妆台上。
他盯着镜中的自己,嘴角缓缓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有意思。他轻声道:去,告诉督军,我备了酒菜,给他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