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珏心头一暖。
段府上下对他们的态度,从最初的轻慢到如今的尊重,都是因为...
督军对哥哥真好。司玥突然道,眼睛亮晶晶的。
今早我去厨房,听见厨娘们说...压低声音:说督军从没对谁这么上心过。
司珏耳根发热:小孩子别听这些...
我都十六了!司玥嘟嘴。
老班主说过,我这个年纪在戏班都能...突然住口,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
司珏揉揉她的发顶:以后想读书还是学绣花,都随你。
顿了顿:督军说...可以送你去女子学堂。
司玥瞪大眼睛:真的?随即又犹豫:可是...
没有可是。司珏难得强硬:钱的事,哥哥会想办法。
他握紧妹妹的手;我们不再是任人欺辱的戏子了。
这句话说出口,他自己都怔住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敢这样笃定地规划未来?
因为段温玉那句爱人,还是这些日子点点滴滴的温柔?
哥哥...司玥突然扑进他怀里:你一定要幸福。
司珏轻拍妹妹的背,视线落在腕间银链上。
麦穗纹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在回应什么。
傍晚时分,行李都已收拾妥当。
段温玉从军营回来,见司珏正对着镜子试那套红衣,不由驻足门边。
烛光下,红衣胜火,衬得司珏肤若凝脂。
他正低头系腰带,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
很适合你。段温玉突然出声。
司珏吓了一跳,转身时腰带散开,衣襟滑落肩头:督、督军...
段温玉反手锁上门,一步步逼近:明天就穿这个?
嗯...司珏后退,小腿抵上床沿:想...想穿给督军看...
现在就能看。段温玉将他压进锦被,红衣铺展如霞:或者...唇贴着他耳垂:不穿更好。
司珏羞得去推他胸口:明天要早起...
来得及。段温玉已经解开了衣带,海棠花下穿红衣...
手指抚过他战栗的腰线;不如先让本督验验,够不够艳。
烛火摇曳,红衣被随意丢在床脚,像片凋落的海棠。
司珏在情潮中恍惚地想——明日若穿这身站在花海间,段温玉会是什么表情?
这个念头让他心跳更快,主动环上段温玉的脖颈:阿玉...
两个字,却让身上人动作一滞。
段温玉眸色转深,突然将他翻过去:再叫一声。
阿玉...啊!
后续的音节被撞得支离破碎。
司珏抓皱床单,在恍惚中忽然明白——段温玉爱听他叫这个名字。
因为这是独属于他的称呼,是司珏小心翼翼捧出的一颗真心。
夜深时,段温玉搂着昏昏欲睡的司珏,指尖卷着他一缕黑发。
顾潇二十八了,还没娶妻。突然道:你妹妹...
司珏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督军是说...
只是提一句。段温玉捏捏他的脸:顾潇性子冷,但人品靠得住。
司珏抿唇。
顾潇是海城督军,与段温玉齐名的军阀。
妹妹若能...确实是好归宿。但...
玥儿还小。他小声道:而且...得她自己愿意。
段温玉挑眉:我强娶你了吗?
司珏一愣,随即失笑。
是了,段温玉这样的人物,都能尊重他一个戏子的意愿,何况是对司玥?
睡吧。段温玉熄了灯:明日要赶路。
黑暗中,司珏悄悄贴近那个温暖的怀抱。
鼻尖满是冷松香气,让他想起初见时,梨园里那个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军阀。
谁能想到,那样的人如今会搂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