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记不住就再来一次

云城大饭店二楼，四个持枪守卫如雕塑般立在包厢门口。

后厨小厮推着餐车过来，额头沁着冷汗。

餐车上盖着绣金线的红绸，隐约透出佛跳墙的香气。

站住。守卫横臂拦住，检查。

小厮唯唯诺诺地站定，任由守卫掀开红绸。

佛跳墙的陶罐被打开，筷子插进鲍鱼检查；

松鼠桂鱼被翻了个底朝天；

连装点心的蒸笼夹层都被摸了一遍。

转身。守卫冷声道。

粗糙的手掌拍过他全身，从腋下到裤脚都不放过。

小厮配合地擡起双臂，露出腰间别着的毛巾和辣椒罐——标准的川菜师傅装扮。

进去吧。守卫终于让开：放好菜就滚出来，别乱看乱听。

是、是...

包厢门开了一条缝。

里面交谈声戛然而止，数道锐利的目光刺过来。

小厮低着头，将菜肴一一摆上转盘。

水晶肴肉、清蒸石斑、蟹粉狮子头...全是饭店最贵的招牌菜。

摆盘时，他借着角度偷瞄主座——雷行海穿着绛紫色马褂，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成缝；

左侧是云城商会会长赵金宝，肥硕的手指正敲着桌面；

右侧坐着警察局副局长马德彪，制服扣子绷在啤酒肚上。

最引人注目的是个穿西装的生面孔，正用日语跟雷行海低声交谈。

磨蹭什么？守卫在门口呵斥。

小厮连忙鞠躬退出，关门瞬间最后瞥了一眼——雷行海正将一份文件推给那穿西装的人。

回到厨房后，继续伪装忙碌起来。

直到两个时辰后，经理喊人收拾包厢，他才找机会从饭店后门溜出。

小厮装扮的男人从小路七拐八绕，最终闪进段家军营。

督军。他亮出铜制印章，守卫立刻放行。

段温玉正在批阅文件，见来人立刻放下钢笔：说。

雷行海今天宴请了商会副会长赵金宝、兴业银行行长徐世昌、警察局副局长马德彪。

小厮压低声音：还有个日本商人，像是三井洋行的。

听到什么？

守卫太严，靠近不了。小厮惭愧低头：但看到雷行海给了日本人一份文件。

段温玉指尖轻叩桌面。

继续盯着。他摆摆手：别暴露。

小厮刚退下，周沉就从屏风后转出：要不要派人潜进雷府？

不必。段温玉冷笑：经过司珏一事，他防备更深了。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茶杯，想着对策。

那...

先查那个日本人。段温玉起身：我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