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他慌忙站起:我就是随便看看...
段温玉径自坐下,接过他手里的书翻了翻:《南柯记》...
他擡眼看着司珏:喜欢这种志怪故事?
嗯...司珏给他倒了杯茶:小时候听戏班老人讲过。
茶雾氤氲间,段温玉的目光如有实质:酒醒了?
司珏耳根一热:醒了...多谢督军关心。
司珏。段温玉突然正色:你想不想离开?
茶杯当啷落在桌上,司珏脸色煞白:督军是要...送我去哪儿?
声音抖得不成调:我、我昨晚不是故意...
看着司珏眼里的惊恐,段温玉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戏子本就低下,看来这人是误会他的意思了。
你误会了。段温玉皱眉:我是说,不管雷行海送你来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以放你走。
他抿了口茶:雷行海那边我会处理,你可以带着你的妹妹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司珏瞳孔骤缩。
段温玉知道了?知道多少?是试探还是...
为什么帮我?他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
段温玉放下茶杯,目光落在他脸上:可能是因为那晚在梨园,你向我求救时...
指尖虚点他眼角:我撞进了你这双盛满星辰,却破碎的眼睛,让我看见了如困兽般的倔强。”
“这双眼睛让我想起打仗时死去的那只隼——折了翅膀还要咬人。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司珏攥紧衣摆。
原来段温玉记得,记得他绝望中的挣扎...那晚也是真的在帮他!
督军真的会放我走?他鼓起勇气擡头:即使...我欺骗了您,甚至可能伤害到您?
段温玉眸色一沉:如果你伤到我....
他突然倾身逼近:你觉得我会放虎归山?
冷松气息扑面而来,司珏后背抵上桌沿,退无可退。
我、我没有想伤害您!他急声辩解。
那就是有人想伤害我?段温玉扣住他手腕:雷行海?
司珏浑身僵硬。
准备好的说辞全堵在喉咙里——段温玉早就知道了?是在等他主动坦白?
见他沉默,段温玉没了耐心,松开手神色渐冷:雷行海是只狐貍,还是只阴狠的狐貍。
他整了整军装袖口:你好自为之。
走到门口又停住:想清楚了来书房找我。
侧脸在逆光中棱角分明:三日后我要去海城,一周后才回来。
房门咔嗒关上,司珏脱力般滑坐在地。
这才是真正的段温玉——杀伐决断的军阀,哪会真的被什么盛满星辰的眼睛迷惑?
铜镜映出他苍白的脸。
司珏突然笑了,擡手擦掉眼角湿意。
既然段温玉愿意给机会,他就要抓住。
不仅要坦白,还要让段温玉心甘情愿帮他救妹妹...
指尖抚过昨夜被亲吻的唇瓣,司珏深吸一口气。
三天,他只有三天时间让段温玉相信——他司珏值得被救,也值得...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