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督军是要...送我去哪儿？

晨光刺入眼帘时，司珏的头疼得像要裂开。

他撑起身子，身侧的床榻早已冰凉，只余一道浅浅的压痕。

指尖抚过那处凹陷，昨夜破碎的记忆潮水般涌来。

他拽着段温玉的衣襟问你是好人吗？

那人捏着他下巴说这是利息，还有那个几乎夺走他呼吸的吻...

啊！司珏把脸埋进掌心，耳尖烧得通红。

他居然敢这样问段温玉！还、还主动...

铜镜里映出一张惨白的脸，眼下泛着青黑。

他草草梳洗，刚推开房门就撞见端着漆盘的翠儿。

珏哥儿醒了？翠儿眼睛弯成月牙：快喝醒酒汤，督军特意吩咐熬的。

瓷碗里褐色的汤汁冒着热气，司珏接过时指尖微颤：辛苦你了。

是督军心细。翠儿压低声音：督军天没亮就走啦，临走前还来瞧过你，说别吵你睡觉。

碗沿贴在唇边，苦涩的药香里混着一丝甜。

司珏小口啜饮，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胃袋，连带着心口也热起来。

督军去哪儿了？他状若无意地问。

翠儿摇头：督军的行踪只有周副官清楚，有时候连管家都不知道呢。

司珏若有所思地点头。

今天必须赌一把了，半月之期已过去小半，他得早做打算。

段府东南角的花园静谧无人。

司珏坐在凉亭里，看锦鲤在池中游弋。

水面碎金浮动，像他理不清的思绪。

——段温玉为什么对他好？是图新鲜？还是为了应付雷行海？

——若坦白真相，段温玉会信几分？会帮他救妹妹吗？

——若段温玉翻脸...司珏攥紧栏杆，指甲掐进木纹。

最坏不过一死，他死没事，只要能求段温玉救出玥儿...

珏哥儿！翠儿的声音由远及近：吃午饭了，你可让我好找！

司珏这才惊觉日已中天。

他随翠儿往偏厢走，路过主屋时脚步一顿。

督军不在，我还是在偏厢用饭吧！

翠儿会意道：那我将饭菜端到偏厢。

辛苦你了。司珏勉强笑笑。

他得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一个连妾都不如的戏子，主人不在，他哪有资格坐在餐厅里？

饭菜很精致，水晶肴肉、清炒时蔬、一盅火腿鸡汤，但他食不知味。

种种可能在脑海里翻腾：段温玉震怒的样子、妹妹惊恐的眼神、雷行海阴冷的笑...

饭后他回到主屋，桌上摊着本《南柯记》。

司珏随手翻开，竟渐渐看入了迷。

书生淳于棼在槐安国拜将封侯，醒来方知大梦一场...

这本书，很好看吗？

低沉嗓音在耳畔炸开，司珏惊得差点摔了书。

段温玉不知何时立在身后，军装笔挺，肩章在阳光下闪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