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珏眼睛一亮，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半个月，足够了。这段时间他可以好好养伤，也能仔细谋划退路。

正当他思索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谁？司珏慌忙将纸条塞进床垫下。

苏辰。门外传来清朗的男声：来查看伤口。

司珏整理好表情去开门，没想到站在门外的竟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眉目清秀，一身素白长衫，像个文弱书生。

苏医生？司珏有些惊讶，他原以为段温玉的私人医生会是个年长的老者。

苏辰提着药箱走进来，目光在司珏膝盖上停留：恢复得不错。

司珏连忙行礼：多谢苏医生那晚相救。

这是督军的吩咐。苏辰示意他坐下，开始检查伤口：我是督军的私人医生，没有他的命令，我是治不了的。

司珏心里知道，只是他不敢因为这件事，就贸然赌上妹妹的命。

他犹豫片刻，从袖中取出那对翡翠耳坠：小小谢礼，还是多谢你能救我，督军那边...我会感谢他的。

苏辰看了一眼，摇头推回：我说了，是督军的意思，谢礼就不必了，毕竟我拿着督军支付的薪水。

他给司珏重新包扎好伤口，忽然压低声音：生不逢时，但我们自己可以选择怎么走。

司珏浑身一震，擡头看向苏辰。

对方却已经收拾好药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房间里重归寂静，司珏摩挲着那对耳坠，苦笑出声。

——自己选择？

在这乱世中，一个戏子哪有选择的余地？

窗外，夕阳将天空染成血色。

司珏望着远处段府高耸的围墙，第一次认真思考起自己的处境。

雷行海要他杀段温玉，可段温玉似乎已经起疑。

夹在两个军阀之间，他就像走钢丝的杂耍艺人，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但为了妹妹，他必须走下去。

夜幕降临，司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半梦半醒间，他似乎听见窗外有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低声交谈。

......继续盯着......

......王三那边......

声音很快消失，司珏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他翻了个身，膝盖的疼痛让他无法入睡。

月光透过窗纱，在地上投下一道道栅栏似的影子。

司珏望着那些光影，突然想起苏辰说的话——

我们自己可以选择怎么走。

或许......他真的还有别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