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温玉突然轻笑一声,指尖在桌上叩出节拍。
后台卸妆时,司珏被管事叫住。
段督军点名要你过去敬酒。
铜镜里,司珏的手顿在鬓边:我?
别磨蹭!管事压低声音:雷督军刚被擡走,你可别触霉头。
司珏深吸一口气,将剪刀藏进袖中。
雅间里酒过三巡,顾潇已经微醺,正靠在椅背上抽烟。
段温玉独自坐在窗边,月光为他锋利的轮廓镀了层银边。
督军。司珏低头行礼,声音比台上的唱腔还轻。
段温玉擡眼看他:会斟酒吗?
会。
司珏小心地执起酒壶,却见段温玉突然伸手,指尖在他腕上一触即离——那里有道新鲜的鞭痕。
雷行海打的?
司珏手一抖,酒液洒在桌布上:是......是小的笨手笨脚......
段温玉没再追问,只将三枚银元按在司珏掌心:赏你的。
银元温热,还带着对方的体温。
司珏忽然想起那日妹妹的问话——这个段督军,是好人吗?
多谢督军。他低头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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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四合院柴房里时,司玥正在数药片。
哥,这钱哪来的?她瞪着司珏掏出的三块银元。
段督军赏的。司珏给妹妹掖了掖被角:够买两盒药了。
司玥却抓住他的手腕:这伤......
不小心碰的。司珏抽回手:快睡吧。
月光透过窗纸,照见枕下露出的剪刀寒光。
司珏睁着眼,耳边回响着段温玉那句低语。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司珏轻轻摩挲着腕上的银元,第一次觉得,这乱世里或许真有那么一线生机。
雷府书房里,血腥气浓得呛人。
军医刚给雷行海取出肩上的子弹,地上扔着七八条染血的绷带。
督军,统计出来了。副官捧着册子声音发抖:折了六十七个兄弟,重伤三十多......
段、温、玉。雷行海一字一顿,眼中凶光骇人。
他突然抓起药碗砸向墙壁:去把柳轻风叫来!
柳轻风匆匆赶来时,雷行海正对着地图狞笑:你觉得司珏怎么样?
督军的意思是......
你亲自去办。雷行海拂过柳轻风的脸颊:好好训练一下司珏那方面的事,我要那段温玉,死在温柔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