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我要那段温玉，死在温柔乡里！

黎明前的黑虎山东麓，硝烟弥漫。

雷行海伏在一块巨石后，军装被荆棘刮得破烂，左臂缠着的绷带早已被血浸透。

他死死盯着半山腰那处寨门，眼中怒火几乎要烧穿晨雾。

督军，不能再冲了！副官拽住他的胳膊：弟兄们折了快一半......

放屁！雷行海一脚踹开他：段温玉的人呢？不是说好东西夹击？

副官脸色惨白：段、段督军旧伤发作，顾督军的炮队还在路上......

艹！雷行海一拳砸在石头上，指节顿时血肉模糊。

他早该想到的——段温玉那个狐貍，分明是故意让他来啃这块硬骨头！

山风送来土匪嚣张的叫骂：雷督军！你娘没教好你打仗，就回家吃奶去吧！

伴随着一阵哄笑，几颗血淋淋的人头从寨墙上抛下来——正是昨夜被俘的士兵。

雷行海双眼赤红，猛地拔出配枪：给老子冲！杀一个土匪赏十块大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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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园后院，司珏正在井台边洗衣裳。

远处的炮声已经响了整整一天，震得水盆里的水都在微微颤动。

几个杂役凑在墙角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雷督军的人死伤惨重......

段督军的兵到现在都没露面......

司珏拧干衣裳，水珠溅在青石板上，像极了那日段温玉抛在他脚边的银元。

他忽然想起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那人怕是早算准了雷行海会吃大亏。

珏哥儿！管事匆匆跑来：快准备《定军山》，今晚犒军！

司珏手一抖，湿衣裳掉回盆里：雷督军......回来了？

呸！晦气！管事啐了一口：是段督军和顾督军的联军！雷督军重伤，被亲兵擡回来的！

夜幕降临，梨园灯火通明。

司珏在后台描眉时，听见前院传来整齐的军靴声。

透过帘缝，他看见段温玉和那位顾督军并肩而入。

两人军装笔挺，与满身血污的雷行海形成鲜明对比。

段兄好算计。雷行海靠在软椅上，声音嘶哑：让我的人当诱饵？

段温玉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雷兄此言差矣。若非你吸引火力，顾兄的炮队怎能端掉西麓据点？

顾潇适时举杯：此次剿匪虽未竟全功，但重创匪首，雷兄当记首功。

满座军官纷纷附和，雷行海却盯着段温玉冷笑。

司珏看得分明——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开锣！管事一声吆喝。

司珏抱着琵琶上台，今日唱的《定军山》讲的是老将黄忠力斩夏侯渊的故事。

......看宝刀灿雪霜，匹马单刀取上将！

唱到激昂处，司珏一个鹞子翻身，水袖甩向雷行海的方向，像极了那日段温玉抛银元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