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忌痛哼一声,顶起双肩,仿佛早有预料往后仰头,“喔?半个小时吗?您来得可真快?”
他第一次使用Eniga锁结,太过生涩,所以也只能锁住她二十分钟,但这也足够在她身上留下最深刻的标记了!
于是柏大少爷竟是丝毫不顾Alpha父亲在场,他又是抓着容薰的肩膀,在她本就糜烂流血的双唇,极其响亮啵的一声。
“我的。”
柏霆眼中凝聚起高压风暴,擡脚就狠狠踹他肩胛骨。
咔嚓!
断裂!
Kardos吐一口血,却毫不在乎,还把他拖到手腕的校服跟内衬都扯下来,一股脑儿扔到容薰的身前,挡住了那走光的风景。
柏霆也随着他的动作看了一眼,他的Beta新娘除了那张脸是完好的,从脖子开始,就是野兽肆虐的痕迹,淤青与血迹纵横交错,如同一个被活献的祭品!
他再也忍耐不住,揪住这逆子颈后那一段散漫翘起的银发狼尾,大臂发力,狠狠摔到墙壁上。
“我教你这样侮辱小妈的?你这该死的孽子!!!”
“砰砰!!!”
墙体碎裂,粉尘四溅。
家庭医生这才探头跑了进来,避开风暴中心,给容薰检查伤势。
令她惊奇的是,这位Beta新娘看似伤痕累累,但除了脚踝脱臼,身上竟然没有粉碎性骨折的伤势,那大片吓人的淤青,都是被活生生吮吸出来的,颈部跟胸膛尤为严重,更像是小猫凶狠撒气。
也因此,当她给容薰推拉,扭着骨位之后,她已经能扶着墙站起来了。
而祈祷室外的暴动却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逆子,你都干什么啊?她是你小妈你也敢动——啊?!!!”
惯常冷静镇场的男人气得血液逆流,他又是一个狠厉飞踢,将逆子踹翻在祈祷桌下!
“哗啦!”
连带着后面那大片的伫立的圣母、耶稣,小天使雕像,都毁得一干二净!
柏忌喘着气,坐在四分五裂的耶稣怀里,贝壳跟云母石碎了一地。
他擡起手背,也冷然擦着唇边的血,寻衅意味浓郁,“您没看见吗?我该干的都干完了,您去不到的地方,我也去了,怎样呢?不过就是一个Beta,又不是什么稀罕的稀世珍宝,值得你这么大动肝火?”
他还很散漫敞着双腿,单手扣着皮带,丝毫没有悔改的迹象。
“反正天还没亮,你再换一个新娘呗,反正大把的Beta和Oga等着你挑,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就不信,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当成他的小妈!
“不是什么稀罕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柏霆一把拎起儿子后脑勺的头发,迫使他吃痛对视。
年长者的目光同样深邃冰冷,“不是什么稀罕的,你会趴在她身上,跟小猫第一次成功喝奶似的揪着不放?你那猫眼儿都撑大了不知道吗?那种难忘到死都无法遗忘的表情,爸爸看你喜欢得要死,需不需要爸爸帮你回忆回忆?”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嗯?——说话!!!”
“是她勾引你了吗?”
柏霆愈发暴怒,面对年少的儿子跟年长的秘书,他第一时间就倾斜了凶手的成分!
“是那贱人趁我不在,背着我引诱你的——是不是?!”
家庭医生小心翼翼窥着受害者的神色,同为Beta,她其实很能理解她的处境。
Alpha天然是权力的上位者,这个阵营天赋优越,心性漠然,而且极其排外,所以不管是同阵营的犯了多大的错误,他们都能将这错误归结成外界的引诱。
看来这位Beta秘书长也逃不过Alpha阵营的共同制裁。
她要惨了!
家庭医生这么想着,就听见那年少的Alpha讥笑道。
“她?你想多了,那个老女人年纪比我大十九岁,又啰嗦又讨厌,我什么年轻美貌的身体找不到,我被她勾引?她配吗?我实话说了吧,我就是不爽她一个Beta老女人压在我头上,现在好了,她全身都被我舔过了,里头全是我的口水,你还下得了嘴吗?”
柏霆都气笑了。
“你是小混混吗?这种街头混混脏话你也说得出来?柏忌,你简直令爸爸失望!就为了个女人,失去教养,眼界浅显,不可理喻!”
“那也是您先惹事的,要不是您把她带回来,我会有今天?您怎么不反省下自己?”
“你还不知悔改?!”
“啪——!!!”
男人怒不可遏,又是一个巴掌将人扇飞!
当年长Alpha的体能暴力全开,将男生硬生生扇到了最后那一扇彩窗上!
“哗棱!!!”
玻璃受到巨大冲击,顿时四分五裂。
柏忌嵌进了那扇彩绘玫瑰窗里,如同一只半空坠落的雪白风筝,手臂跟腰都是血淋淋的,他苍白的嘴角扬着,有一股邪戾的气息,“爸爸,我动了你不能动的女人,就让你这么生气吗?可你本来就没有性,给我享用一下怎么了?你不是说要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吗?”
“我要小妈在床上疼疼我,这也算错?爸爸,你真不厚道。”
柏霆被他这么一激,更是怒意翻倍。
哗棱棱!!!
年长者同样赤手空拳,砸碎一面玫瑰花窗,把那窗架的金属条硬生生拆了下来。
“董事长?!”
管家忍不住开口制止,“少爷失血量变大了!”
而柏霆寒声道,“那又怎样?这个逆子已经沦为不可理喻的禽兽了,死了也是应当!就当我多年的培育都喂了狗!”
他抄起狭长凌厉的金属条,就往柏忌那一双长腿狠狠抄过去!
“刺啦——!!!”
金属条当场断裂,柏忌痛得直跪下去,粉碎的膝盖直插地板,又碾碎了脚边那一地的玫瑰色玻璃,血丝喷溅出来。
柏霆神色冷凝,语气挟怒,“你认不认错?!”
“我——”
柏忌单手撑着地面,仰脸,冷笑,第一次违逆那至高无上的父权,“不认。”
“哗棱!哗棱!哗棱!”
又是数扇玫瑰花窗被硬拳击碎,无数根金属条被拆卸下来,成了噩梦般的刑具,一节节抽断他的双腿,痛得他惨烈爆叫!
“嘭!!!”
最后一根金属条被砸得变形,伴随着嘎吱的肉酸声响,壮烈牺牲,倒飞出去。
男生裸赤着一双雪白大臂,躺在血泊里,黑鳄鱼颈环被脖子的心跳声震动着,他牙关紧咬,肌束震颤,胸膛同样因为剧痛小幅度痉挛,抽动。
张嘴,含糊不清的血块堵塞在喉咙里,发出顿涩的音节,“我,绝不会,认错!爸爸,我们来玩二选一游戏吧,要么,你现在,就打死我,让婚礼变葬礼——”
血块被柏忌狠戾吐出来。
“要么我天天爬我小妈的床,生出贱种让你养!!!”
柏霆顿时就是视线一黑,被气得险些昏迷。
“……你这个……这个……该死!!!”
管家统筹婚礼流程,眼见着天快亮了,“董事长,婚礼还要继续举行吗?”
柏霆嗤笑,“举行?还举什么?这逆子都,算了——取消!”
身后,轻盈的脚步声。
“取消么?可我不同意。”
父子俩皆是一震。
他们回过头看,容薰已经换上了那一身栀子花清晨的丝绸晨袍,原本这颜色极为衬她那珍珠细腻的肌肤,但此时她颈圈是一片咬痕,手印,淤青,像是某种灾难后的废墟,一直坍塌到她的胸前,拇指则是压着破顺的唇角,她朝着柏霆温柔一笑。
“让我跟少爷说两句?”
但柏霆没想到,她说完这句话,转头就踩在少爷的断腿处,他瞬间绷紧背脊,冷汗直流。
比起生理的疼痛,更让柏忌心神俱裂的是她那一句轻飘飘的话,“少爷,小妈已经疼过你了,既然爽了,就乖乖闭嘴,不再给我惹事好吗?您已经成年了,不要再玩这种过家家的,抢婚的小把戏,会让人耻笑的。”
“您再爱我,还能放弃这继承权,这世界的偏爱与特权,跟我私奔么?”
那有什么不能的?柏忌胸腔一紧,几乎要脱口而出——
系统觉得这个时候它该发挥作用了,“宿主,虽然没有好感标示,但我觉得男四对你的情感差不多达到上限了,要是你同意跟他私奔,绝对能打出完美甜蜜结局!”
容薰:“然后呢?跟他完美去挖野菜局?”
容薰:“还是大学去扫厕所,铲重金求子墙皮小广告?”
容薰:“还是你想要把我当狗整?”
系统:“……”
“嘘。”
“您放弃继承权,那是您的事情,您可不要诅咒我、”
所以容薰弯下腰,戴着订婚戒指的无名指抵住他的嘴唇,也抵住年少炙热那一句将要说出口的我愿意,“抱歉,我天生就爱享乐,万事游戏,不爱没苦硬吃,自我感动。”
“少爷乖啦,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要祝小妈新婚快乐,步步高升。”
那钻石戒指摩挲得柏忌皮肉生疼,唇血浸染。
他难以置信,撞进她幽深鬼魅的阴凉双眼。
“再做坏孩子,挡小妈上位的路,您就不止双腿被打断了,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