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在权谋甜宠文里当养鱼达人(38) 我……(2 / 2)

不过刚下场,边厉扬就试探出来了。

这女战士并非绝世高手,而是普通的三流武者,只是基本功打得很扎实,拳脚虎虎生风,瞧着很吓人,他顿时放下心来,也没把对方当女的,直接冲过去硬莽,他动作灵活,掌控节奏,靠着充沛强大的少年体能,以及阴损狠厉的武德招数,三招之内就生擒了对手!

“……你?你!”

怎么还有顶肘踢裆这等下九流的?!

女战士又羞又气,连连退开。

边厉扬觎准时机,空手夺下了对方的战刀,又是一个利落干净的击腰锁喉,把人撂沙地上了。

“砰砰!!!”

鹰臂猛击的姿势扬起无数沙尘,模糊视线。

等那尘雾散开。

烈阳天,黄沙地,一甲冷银箭叶抹额,短发意气飞扬,峻厉眉眼更是浓烈得如两簇燧火,仿佛只要轻轻一吹,就能火烧天下漫野!

臂甲护膝因为强烈的角力而收紧缝隙,从肩至腰,骑着一尾雪茸茸的白貂,纯净而漂亮的姿态,但那半边飘逸风流的琵琶袖的内侧,是乌芒凛冽饮血如麻的甲胄,这一身银黑结合的文武袖兼具天真与英武,近在咫尺时,无端就让人失了心魂。

嘭!

斩落的紫金战刀就狠狠插在她的耳边!

这西境风暴摧枯拉朽般降临,而她心乱如春水。

“啪!啪!啪!”

老国主拍掌,爽朗大笑,“好,好,真是少年英杰,配我儿赞丽公主也是绰绰有余的,趁此佳节,不妨今夜就做了夫妻!少将军放心,我古朵女儿做大做小都行,我等不在意那等虚礼!”

这老东西,还真是来玩老子来的?

少年剧烈变脸。

“嘭!”

枪响倏至!

老国主直觉耳膜刺裂,血雾砰然炸开!

他惊惧得跌坐在地,才发现是半边耳朵都被炸掉!

那射神国刚过十七岁的少将军半跪在沙地里,降低重心,双手据枪,眼神狠厉如芒锋,“少跟我玩这套美人计!老子心上人只是不在!她还没死!”

“再耍心眼,我就掀桌,大家都别吃算了!”

此庆春会过后,再无人敢质疑征西大将军的年少威望,以及他那地位不可撼动的心上人。

古朵国也不敢怠慢了,放下身段,飞快商议攻杀沛育王城之事。

西境七十二国的关系错综复杂,边厉扬没能发挥老祖宗的远交近攻策略,只能硬莽推平,他从嫡系扬花军和赫息精兵里抽调出一支心腹亲兵,亲自特训,配置枪火,忠诚度在直线上升的同时,队伍的磨合也接近完美。

他心神一动,将这一支精兵王牌称为鹰扬军。

鹰扬军重在精简,疾行,突袭,猎杀,单兵作战伤害力达到当前最大上限,自从他们截杀了出行的彩波太后,以及沛育的十二王子、十六王子后,神出鬼没的血色鹰枪开始扬名西域。

沛育王城也不肯步那赫息王帐的后尘,立即联合了周边的犬弓、高芳、龙蝎、星虹,做成四道堡垒防线。

这不就巧了吗?

容薰刚截杀了高芳、龙蝎、星虹这三国的顶级刺客,内鬼才安插进去,正好给她的小将军练手。

不久,边厉扬就收到了这三国的情报,天时地利人和,顺利得就像是某种钦定的天意!

少年情窦初开,把一切巧合都视为她的情意,低低道,“你是我在这个时代的天意,对吗?”

而在深宫里的谢宝月只觉得,她的天意都要塌了!

那蒙薰揭了朝帖之后,天子就一改从前的荒政作风,元干宫,破阵宫,疾骨宫,成了他的常驻之地,竟是一次也没有踏进后宫!

绫罗绸缎也不给了,胭脂水粉也不赐了!

除了皇后萧春醪的待遇从旧,其余妃嫔的份例一再下降,谢宝月作为二等妃嫔,可她竟然只能喝前年的雨前旧茶!

谢宝月遣人打听才知道,最近西境征伐,军备消耗过多,那女人就提议国库都紧着军用,砍掉了后宫不必要的开销,可是官员们的俸禄,随着西境捷报传来,那是一升再升,跟后妃们的寒酸待遇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尤其是蒙薰,她接下了掌国之位,食俸都有万石粮食,可谓是权势滔天,财资倾国!

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

这日,泰平门的朝会刚散,朝臣们就惊愕发现了曾经的十三公主,谢宝月的身影。

只见她洗尽铅华,穿着一身素衣,轻柔抚摸着小腹,还朝着大长公主谢姿欠了欠身,“姑母安,宝月听闻您从昙华台回来,一直都想去见您,只是不曾想,天意如此怜我。”

谢姿瞬懂,她斜睨,“有了?谢玄穆的种?”

那可真是稀奇,这些天来,那腹黑侄子日夜精政,很有一副就算死,寡人也要死在龙椅上的架势,据说更衣都是按着一刻时辰来算,竟能还抽空玩女人?要是掌国得知此事,这黑心肝的玩意儿得疯成什么样儿!

谢宝月见大长公主一副怀疑的神色,连忙道,“已有五个月了,宝月体弱,坐稳了才敢前来示禀父,圣人。”

谢宝月险些就要叫出父皇,可这些时日谢钧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异常冷酷威严,连天子的制仪规矩都森严了不少,梁京启动了半战时体制,就连宫使任意调笑都被他仗责。

“这是泰平门,天子议政之地,你还是先回吧。”

谢姿并未对她这腹中龙子表现热切,她就算要择选未来大宝,也不会投注在谢宝月的身上。

谢宝月有些不甘心,“泰平门都有女妇出入,我为甚不能来?”

哈!好个天真女儿!

谢姿险些笑出声来,“我谢姿从昙华台杀回泰平门,你以为我靠的是天子的宠爱?同样,你从福纯宫踏入泰平门,觉得倚靠个龙子就能万事大吉吗?谢宝月,你虽然不是谢家人,但你在这谢家皇城浸润多日,还学不会乖吗?”

“咔嗒咔嗒——”

正谈话间,碾过两轮车架。

原本还在偷听的朝臣立即板正身腰,冠服端严,神情恭敬退之一侧。

国相郑怀意低声问安,“掌国大人,今日可还安泰?”

对方同样温言,“甚好,您记挂了。”

饶是大长公主谢姿,也是容色一凛,让了半步。

谢钧说是把那水师总提督的权柄给她,但那艨艟巨舰,却不是一日之功,她还得仰仗济西蒙家的财力!如今全国经济,有八成都疯狂集中在掌国身上,谢钧这狗逼玩意儿放权是厉害了,结果是拉着大家一起陪他爱臣狂赌!

赌赢,他们射神全国飞升,列绝世之功,开万朝之表!

赌输?

哈,只要能跟他的爱臣同生共死,谢钧说不定还更中意呢!哪里会管她这个姑母的死活!

随着大长公主的退让,重臣的俯首弯腰,原本拥塞的朝道瞬间变得干净宽敞,堪比天子亲岁驾临!

于是,谢宝月跟她的婢子站在朝道中间,就显得异常扎眼。

掌国之威架,除了天子御驾之外,再无人可逼得她退让,所以随侍哪怕是见到了这位曾经盛宠一时的十三公主,仍旧是锵然出声。

“掌国出行,尊驾请让道!”

谢宝月涨红了脸,从她进入后宫,众目睽睽下,就没试过这么丢脸的时候,好在她还有底牌,谢宝月扶着孕肚,装作不稳的样子,宫婢立即扶住,也朝着车侍厉声道,“大胆,你可知我们宝月娘娘已经身怀龙嗣,如此冲撞,是不想要你的脑袋了吗?”

掌国蟒袍浓黑如阴云,笑道,“既然不让,那便撞上去。撞死,本掌国为尔等立碑。”

“诺。”

宫婢惊惧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

车侍还真就冲撞过去,谢宝月吓得花容失色,瘫倒在地,很快从她的素衣泡出一滩血,她立即痛哭起来,“来人,来人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

可是令她惊疑的是,朝道两旁的政官明明都看见了对方仗势欺人的一幕,神情仍是冷漠肃然,甚至还有些不耐烦?

很快,谢玄穆被惊动,从元干宫半折回来,谢宝月宛如揪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谢钧,圣人,圣人,我们的孩子被她撞了!您快处死她啊!”

但她连谢钧的一片衣角都没抓着,天子就匆匆行掠到罪首的身边。

“她冲撞你?你可有事?!”

萧白堕也是听到了消息,狂奔回来,气都没喘匀,就半跪下来,抚摸她的孕肚,“你没事吧?孩儿受惊了吗?”

结果他发现自己的手掌叠在了谢玄穆的手背上,俩男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嫌弃跟厌恶。

“……”

他们内心一致想着,惺惺作态,真是作呕的男人。

容薰反而把他们的双手打开,下了素舆,拇指套着粗厉蟒戒,她半掐起谢宝月的下颌,把她这一颗娇弱的脑袋提到跟前来,口吻温柔至极,“不要再犯蠢了,我天真的小公主,别说你今日在他们面前流产,就算你在天下人面前自绝,你也不会动摇我的半分位置。”

“这里,天下政令之地,不是来给你玩后妃争宠传的。”

容薰的视线落到谢宝月隆起的肚子上,意味深长,“想母凭子贵?母仪天下?看来你重活一回,还是没什么长进。”

“……你?你也是!我就知道!你也是!你果然是个妖孽!”

谢宝月眸中精光爆闪,拖着一身血衣,跑到天子的身边,掷地有声,“圣人,她是重生的妖孽啊!”她还朝着众臣竭力宣传,“你们听到了吗?她是重生者!重生者!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所图谋的!你们不要被她骗了!”

但四周更寂静了。

不管是轮回天子谢钧,还是重生世子萧白堕,皆是脸色浓暗望着她,宛如森然鬼魅。

众臣心怀鬼胎,更是低垂着脸,看不清表情。

青天白日下,这人人鬼鬼仿佛交织一片,谢宝月瞬间感觉自己置身一个巨大空旷的坟场!

窒息,逼仄,恐怖!

“是啊,恭喜你,得知我的秘密,我是妖孽,是恶女,是重生者,纵然人尽皆知我的异常,可,那又如何呢?”

容薰松手,用那手帕擦拭着拇指沾染的胭脂,“你以为就凭你这随口一句告状,一句枕头风,就能诬陷,扳倒我吗?”

这六代皇城又经过一冬,而巍峨凛冽的宫墙之内,栽种起了掌国所爱的,更为清新雅致的山玉兰,将那原先浓艳如血的红梅压一头!

乌金蟒衣的领襟前坠下两圈幽暗的佛珠,被她散漫把玩。

“可怜的小公主,小娘娘,你要知道,天子近前,封疆之首,掌国之上,再无公主娘娘千岁。”

母仪天下,母凭子贵又有什么意思?

要就要尽折那三千公卿傲骨,做我马上前石,做我膝前裙臣!

要就要那只手遮天,唯我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