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说话看着客气，可其实每一句都在威胁人，就是欺负我们不懂行，可我们又不是被吓大的。”
她说着，不太确定地问：“我可不可以直接不回复他啊？”
虽然当了挺长时间的艺人，但她们从前公关这一块的工作基本都还是公司统一安排。
肖雨婷大多数时候也没精力去管，实在看不下去时才会自主发言，但每次都会引来不少大讨论，最近的一次甚至彻底激怒了埃尼娱乐，硬生生把她们整个团囚禁了两个月。
虽然和新娱乐公司还没正式签约，但今日不同往日，她总觉得要问问才安心。
凌钰想了想，花香娱乐确实恶心，这事回复和不回复也各有利弊。
回复了，就是直接撇清了关系。
但对方之后也说不定会以此为说辞，反咬一口攻击肖雨婷不识好歹卖惨虐粉，说她明明已经和某一家公司达成了合作意向，却还任由网友在。
不回复，则难免被对方继续利用炒作，在外面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到时候人心惶惶，恐怕什么谣言都可能编造得出来……
凌钰躺在床上，视线虽然仍旧落在微信的聊天界面，脑子中却飞速运转，开始思考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
花香是想要给新人造势，可大概也觉得这提议确实双赢，肖雨婷根本不该有拒绝的理由，这才略显鲁莽地用认证官博号直接私信，连一点遮掩都没有。
毕竟六百万的签约费看起来不算低。
至于后面说再带她两个姐妹的建议，大概率也不是肖雨婷猜测的所谓“觉得那两人有话题度”，而更像是随口一提让她知难而退，因为签下别人，她自己就要被硬生生压低整整一百万，谁会傻到这么选？
所以在之后的对话中，花香提到的也仍旧是单人的六百万。
这是他们对人性的猜测和笃定。
可如果最终肖雨婷不仅拒绝，还带着整团投入凌钰的公司，那两家结仇就成了必然，等后续花香的新女团出道，就更要你死我活了。
花香想要流量，想要捧新，此刻利用的是肖雨婷当下的知名度。
凌钰的新公司要在圈子里立足，也一样要名气。
既然是注定的敌人，与其之后被人压着打，不如现在就将计就计，顺势利用好这未来对家送上门来的免费宣传。
凌钰回复道：“那就当看不见，微博账号也别登陆，所有的消息都不要回，等明天我这边法务准备好合同你们先看，有问题可以等你们那边忙完过来见面详谈，没问题直接线上签约。”
“签约之后的回应你们不用管，我会让人负责去做。”
得了答复，肖雨婷那边也明显安下心来，发来好几个表情包，才道：“那我们就先休息了，明天早上再去一趟警局就可以离开了，正好到时候能拿到临时身份证，我们尽快去T市找你。凌姐姐也早点休息吧！”
“[晚安.gif]”
困意袭来，时间也确实不早了，凌钰回了个“晚安”，很快进入了梦乡。
她们倒是都睡了，不少网友却恨不得彻夜无眠。
肖雨婷在发完微博后就没了动静，其他几个妹妹更是连新注册的账号都没有，花香娱乐的那条评论挂在最前排，既没有再发什么新消息，也没得到博主本人的回复，顿时显出些不明不白的意味。
相关讨论也因此越来越多。
【不是，花香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吗？这眼巴巴地跑过来，人家根本不理啊，救命！替人尴尬的老毛病又犯了，脚趾抠地抠出一栋大别墅……】
【话虽如此，这么大的公司主动上门，行还是不行好歹回复一下吧，当作看不见算什么？无论结果如何，人家初衷毕竟还是好的啊。】
【就是没看见吧？不是还在配合警方调查吗？而且昨天凌晨才被救出来又没怎么休息，这个点发完微博估计就睡觉了吧？你以为人家都跟咱们似的彻夜吃瓜废寝忘食啊？】
【怎么可能没看见？都上热搜了！我觉得就是单纯看不上。人家之前就已经受了很多苦，好不容易埃尼倒了台，再给自己找个花香这样的经纪公司那不是纯纯有毛病吗？】
【要我看花香就是故意的，发个评论在这闹得满城风雨。真有意向合作，私聊谈定了直接官宣不好吗？要是人家没意向，他发这条评论不就更恶心了？】
【不回复怎么了？有些人急什么啊，搞不好明天一早花香就官宣了呢。】
【官宣？嘿嘿，我更期待他被打脸。】
因为一直没有定论，各类爆料猜测的消息也越来越离谱，等到凌钰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再看，有人信誓旦旦说ily已经和另外一家大型娱乐公司谈拢了准备签约，又有内部人士爆料花香的工作人员昨夜就到了Z市和ily见面。
九点半不到，法务将拟好的合同发了过来，凌钰看了两遍确定没什么问题，把电子档发给肖雨婷。
对面很快回复：“凌姐姐！我们几个看过了，没什么问题。”
“我们刚刚从警局出来了，拿到了临时身份证，现在准备买高铁票去T市，到了之后去哪里找你啊？”
“还有，我们可以现在就先把合同签了，不然网上乱七八糟地一直在瞎传，弄得我们心里也没底。”
凌钰有些好笑，编辑文字发送：“你们不用再找律师好好看一看条款吗？”
肖雨婷发来一个“嘿嘿笑”的表情包，才道：“其实李岑这几年活动之余还自学了点法律的，她已经看过啦，我们都没问题的，这个合同内容已经很好了！而且，我们都相信你！”
既然如此，那也没必要再多纠结。
凌钰把盖了公章的正式合约扫描件发过去一份，等对面五个人全部签完重新发回，她才回复了个“OK”，又道：“那就合作愉快，切记谨言慎行、遵纪守法才能永不塌房，不要让我后悔。”
对面这次没发表情，而是郑重其事地回了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