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现在觉得我果然是中餐脑袋，你看看煎炒油炸我哪样不在行？就是这咖啡吧，多好的豆子都被我糟蹋了。”

凌钰的技术其实也就能拉出个大白心，偶尔手比较稳时可以试一试千层心，再复杂就得看运气了。

不过花拉的虽然一般，做出来的咖啡口感却还算不错。

两人边吃边喝，自然又聊起陈静思的事。

孙致容忍不住摇头。

“我爸之前还挺喜欢看她演的电视，别的不说，她的长相和演技确实没什么可挑剔的，如果不走埃尼和锦绣这条路，哪怕像ily她们那样熬得久一点，之后用别的办法解约也未必就出不了头。”

“可她为了能演女主，居然不仅自愿参与，还主动担起了拉皮条的工作。一边表现得无欲无求，一边满眼都是名利，这就很恶心了。”

“难怪年终盛典的时候她明明只在《后妃》里客串了一个配角，却还是跟人家主演一样坐在了第一排中间，当时我只觉得她是咖位大，很正常，可现在再想想，哪怕咖位再大，作品里是配角的话，怎么也不该坐c位吧！”

“真是搞不懂，既然这么有功利心，干嘛还要营销人淡如菊。”

凌钰也搞不懂。

在最初选择陈静思做正主时，她其实是做了很多功课的。

生平、性格，同事的采访、朋友的评价，只可惜网上能看到的东西，和真正接触过看到的却还是有很多不同。

她原本以为这人的商务不好，粉丝也佛，又从不催氪，对这些品牌代言都是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几乎不接综艺不营业，长年泡在剧组，都是因为她的确无心名利，只是单纯喜欢这份工作。

能有她这样的收视号召力，哪怕没有其他商务加成，她的经济条件也不会太差，至少要比一般的普通人强上很多倍了。

却没料到这一切不过是伪装。

她不是不想要商务，只是单纯要不到，也不是不想要粉丝氪金，只是“人淡如菊”惯了，吸引的粉丝也跟着“人淡如菊”，于是就这么上不上下不下的吊着。

难怪她当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嘴里不稀罕人花钱，其实却私下邀请她去LP黄金的活动现场，说着不在意咖位，却直接拒绝了春风传媒提出的合作邀请而说不出具体的原因，原来，只是单纯不想饰演一个普通的配角而已。

凌钰抿了口咖啡。

“大概也是被逼无奈吧，原本可能是想着以退为进，装作不要然后粉丝硬给，这样既能接受得心安理得，又保持了清高的女神感。却没料到正主没当真，粉丝却当了真，以为她是真的不想要。”

“她们应该经常赶粉，所以也看不上我的钱。”

“也难怪很多营销人淡如菊的最后都塌了，”凌钰又狠狠咬了口面包，“本来就是名利场，想要争想要往上爬才是常态，不争不抢只会被淘汰，怪我自己当时没能想清楚。”

“也是，”孙致容闻言点了点头，“有野心才正常，没有的话，说不定就在什么地方背地里憋着坏了。”

稍微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两人也不打算吃午饭了，因为孙致容晚上没睡好，凌钰的开车水平又比较一般，今天她们选择了打车出门去国贸。

YFu’sffee开业的时间虽然还不算长，但因为定位精准，咖啡豆的品质极高，再加上就餐环境优雅，最近也算拥有了自己的一批固定客户。

有人来喝是因为单纯喜好，有人来喝是为了拍照发圈。

但不管因为什么，咖啡店的名气还是渐渐打了出去，因此即使是工作日，也一直有客人不断进出。

孙爸忙得不亦乐乎，直觉找到了人生的又一个奋斗目标，前两天还抽空去考了个咖啡师的证，最近偶尔也会上手操作——奶咖已经不被他放在眼里，他最近的新宠是手冲咖啡。

看着他手提小壶不停地转圈浇灌，凌钰和孙致容只觉得胳膊累得慌，连忙转身在旁帮忙打扫卫生收拾东西。

一直到过了中午的饭点，店里才慢慢安静下来。

隔着透明的落地窗，凌钰收拾完最后一个咖啡杯，擡头的瞬间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然而再想去细看时，那人早已随着人流消失不见。

孙致容在旁也跟着看了一眼：“怎么了？”

凌钰不太确定地摇了摇头：“好像看到我那个前同事，就之前你见过的张小洁，不过也可能我看错了，以往她都是跟陈桦一起行动的……”

既无法确认，又只是个小小的插曲，更是个早已无关紧要的人，凌钰很快将这件事放到了一边。

下午两点半，他们抽空点外卖吃了个午饭。

凌钰边吃边打开手机，这才发现肖雨婷在十分钟前就已经通过了她的微信申请，又发来了一堆消息。

“凌姐姐好！我是肖雨婷！”

“我看到你在微博上发的消息了，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朋友的话，谢谢你还托了聂嘉远帮忙找我，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了。”

“埃尼娱乐闹出这么大的事，后续应该是不能再运营了，公司还有不少和我们一样的艺人也都能解脱了，这样一来，那些天价违约金也就不存在了，真的很谢谢你！”

“我会尽快找新的公司签约的，到时候拿了钱一定请你吃饭！”

根据聂嘉远的小助理所说，她们现在的状态其实并不好，而埃尼娱乐如果彻底倒台，她们的合同违约金虽然能免，但其他商务的合约却也有会受到影响，届时还不知道还赔多少钱。

但即便如此，肖雨婷却仍然很乐观，不仅从苦难中找到了新的期望，更能看出她对未来的美好向往。

凌钰不由轻扬了一下嘴角，编辑文案发送：“不知道签下你要花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