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磨磨蹭蹭地撩起衣服,嘴上还嘀咕:“真没什么事儿,就是一点小伤。”
只见腰上一圈全是淤青,还有许多地方已经破皮,皮开肉绽的。
石兰看得心惊,豆大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你管这叫小伤?!”
杜衡还笑嘻嘻地保证:“真没事儿,又不疼。组里好多人都有,就是第一次上威亚没经验发力方式不对的后遗症。你看,怎么还哭上了?”
说着就要放下衣摆来抱石兰,被她喝住:“给我站那儿,好好站着!”
杜衡只是小幅度地撩着衣摆,可见是身上还有伤,还想瞒着呢。
石兰也不听他鬼扯,抹了一把阻碍视线的眼泪,自己上手去扯他衣服。
“兰兰,别动手啊,你干嘛呢?是想对我耍流氓吗?要是再动的话,我可要喊了哟。”
石兰冷笑:“你倒是喊呀,隔壁就是李霞她们在,你喊看她们会不会来救你。”
杜衡:“……”
见胳膊扭不过大腿,护着衣服的时候就松了力道。
石兰手上不停,三两下就把他身上的衬衫给扒了。
看了一眼,终于忍不住捂住嘴,背过身去,蹲在地呜呜咽咽地哭。
真的,除开一张脸还能看。身上衣服遮住的地方基本都是伤。东一块儿淤红,西一片淤青,整个人跟个花猫一样。
知道的,晓得他是去拍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从哪里的刑房刚逃出来。
难怪演员们都有武替,石兰以前只当是他们大牌……原来,武戏这种东西真的并不是随便谁都能直接上的。
是她心急,提前怂恿他去接触这个行业的。她一直带着影帝的光环和滤镜看他,只当他是未来大佬屠新手村。
实际上,现在的杜衡根本没有准备好。如果不是她怂恿干预,按部就班地等待星探来发掘这颗钻石,有了经纪人和团队,慢慢积累演戏的经验。他根本不用受这份罪。
杜衡蹲在石兰面前,焦急解释:“这怎么能怪你呢兰兰?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干演员这个行当。现在我觉得这个工作有意思极了,不怕你笑,我甚至觉得我天生就该来吃这碗饭。在剧组的每一天我都过得特别充实,特别开心。比起这些,辛苦一点不算什么。”
他还自我强调:“我说的都是真的!而且这些伤现在就是血散开了,看着吓人。其实已经不疼了。”
信你个鬼!
石兰也不和他纠结疼不疼的问题,直接问:“那总该擦点儿药吧?为什么不擦?”
杜衡被看得心虚。
讪讪地起身,不敢看石兰,声音也没刚才那么激动,慢吞吞地说:“本来是擦了的,怕你闻到药味儿,去接你之前我就把药洗了……”
石兰指着腰间破皮处。
“所以这跟被水泡过头的样子也是洗澡造成的?”
“破皮的地方有点流脓,担心你闻着臭,我拿毛巾多搓了几遍。”
杜衡声音越来越小。
“你!”
要不是看他身上都是伤,石兰再打他一顿的心都有。
就没见过这么不分轻重,不爱惜自己身体的。
“带药了没有?”
“带了带了。”
忙不叠去行李里找出来。
石兰默默接过,分清楚洗伤口的,揉淤青的……把让人气的肝疼的某人按在凳子上,上药。
心里带气,手上难免不知轻重。
杜衡被弄疼了也只得咬牙不敢吭声。
擦完身上,石兰沉着脸问:“腿上呢?”
见他愣着不动,石兰自己上手,被杜衡伸手给挡了下来。
护住皮带,杜衡站得离石兰远远的。
“这这这……这可真不兴乱脱!”
石兰就那么看着他。
杜衡:“我我我……自自……自己来。”
石兰把药放在桌子上,转身出去。
好一会儿,听杜衡在里面示意:“我好了。”
石兰进去,满屋都是药味儿。
杜衡收捡了几样东西,走到门边:“你睡吧,我去招待所。”
石兰几步过来,越过他,把门关严实,挡在门前,我下把点他。
“满身是伤,乱跑什么?今晚就这儿睡。”
“哦……”
女朋友强势起来,杜衡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委屈巴巴地答应下来……
不对!
女朋友留宿他该高兴才是,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味儿。
这种他被强权豪夺逼良为娼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