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日不落(四) “二十年如一愿,得偿所……(2 / 2)

舒玥看了眼在站在大厅角落正在打电话的林淼,想着她估计正给哥哥宋禹打跨洋电话呢。

一切都这么顺利,舒玥许愿许了二十多年的“得偿所愿,诸事顺遂”似乎终于得以实现。

外面的雪地反衬着月光,皎洁明亮。她看过无数个月夜,没有一晚像今日这般美。

挂了电话,舒玥心情有些好。

温曜依旧静静地立在旁边等着舒玥,像最忠心的侍卫。

看见舒玥挂了电话,她走上前,替她拖着行李箱进电梯。

一通电话的时间,大厅里的人几乎走光了,电梯里也没人,温曜按了二十三楼,电梯门缓缓关闭。

舒玥看着落地镜里的温曜,想起来刚才打电话的内容,她试探着问:“温曜,我……救过你吗?”

温曜实现转向她,目光灼灼,他闻言嘴角微微上扬,“救过。”

舒玥不明所以:“是吗?什么时候?”

舒玥不记得自己和温曜有过什么生死攸关的时候,她以为温曜说那场车祸,可自己明明只是陪了他一下午,仅此而已。

“小月亮,你真的不记得?”温曜忽然凑近,微微眯起眼打量着舒玥神色,瞳孔里露出了在他身上罕见的兽性,危险又迷人。

上扬的尾音太过撩人,舒玥乱了分寸,她结结巴巴道:“不记得……你……直接告诉我吧。”

温曜盯着她看,半晌才道:

“十几年前,我坐在马路边,想着是冲进车流被碾死,还是拿着刀去找温建华拼个你死我活,他断了我所有后路,让我无路可走。”温曜语气平静,像是叙述今晚吃了什么一般寻常。

“是你忽然闯进我的世界。”温曜继续凑近,几乎要两唇相贴:“为了等你的名字,我多活了十年。”

舒玥终于恍然,竟是自己随口的几句话,让温曜惦记了这么久。

“还有很多次,你认出我,每一次吻我……都是救赎。”温曜的气息太过粗重,像是在压抑着积蓄多年的感情。“可后来我得知你生病,我发现我想要索取的太多,现在……我要把我拥有的一切都给你,你值得所有。”

说完,他俯身压了上来,舒玥躲不开,被他狠狠上嘴唇,舒玥被惊地只发出几个短暂的音节就被堵住了嘴。

对方狠戾地想要占有一切,一点点进攻,敲开唇齿。

舒玥浑身瘫软,她后悔主动在电梯里和温曜提起这个话题了。

很快,后悔的心达到顶峰。

电梯门打开,浩浩荡荡涌进来一群人,那群人短暂的沉默,然后一个声音率先响起:“呃……温队好,这么快就吃完饭啦?哎哟,这位……”

温曜往后撤了几步,对于一群人当众打扰自己的行为显然很是不满,他帮舒玥拖着箱子,一手牵着舒玥走出电梯,然后回头朝那帮臭小子们扬了扬下巴。

“我女朋友。”温曜说。

“哎呦是嫂子!”

“嫂子好!”

“嫂子好!”

一众人纷纷点头问好。

舒玥有些尴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应。

不再搭理他们,温曜转身离开,带着舒玥进了自己的房间。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五日,也就是圣诞节。

舒玥在得知温曜耽误了晚饭时间陪自己以后非常愧疚,在温曜的房间里安置下来后就换了一身衣服出门。

温曜也要去三楼的训练室训练,把舒玥一起拉着顺便给她领了个工作牌。

何述把工作牌递给舒玥,舒玥轻声道谢,何述摆了摆手:“我们NGU需要心理辅导师。”

他看了眼温曜,然后又含着笑道:“更需要你。”

温曜很是受用,就好像夸的是自己一样,尽管脸上没什么变化,轻松的神情也坦白了一切。

温曜训练去了,舒玥径直下楼出酒店,再附近闲逛,雪停了,独属于伦敦的意蕴依旧留存,远处能看见星星点点的光,那是圣诞夜里照亮万家的明灯。

十点多,伦敦街头还算热闹,有露天集市和酒吧仍在营业,她买了十几份牛肉馅饼和炸鱼薯条带回去,给队员们当夜宵。

伦敦没有原城冷,雪终归是留不住。

拎着东西走回去,发现队员们还在复盘,她敲了敲门,然后把东西放下,对温曜使了个眼色。

大部分队员累得趴在桌子上,还有些精力充足的也只能勉强笑着打趣:“嫂子给我们送关爱来了。”

大的小的闻见香味蜂拥而上,把夜宵拿了个干干净净,一边吃一边嘴里抹蜜似的夸舒玥,一口一个“嫂子”,给舒玥都弄不好意思了。

温曜晚上没吃饭,状态着实堪忧,被教练拍了拍后脑勺骂去吃东西,他才缓缓移动自己僵硬的四肢,站起身来。

舒玥担心地看他,温曜却挤出一个笑:“不碍事,你回客房等我吧,这层太乱。”

两人腻歪着说了几句,舒玥看温曜着实累得够呛,他眼神暗淡了许多,对舒玥笑起来也很勉强。

舒玥不再打扰他,叫他早点回来休息后恋恋不舍地上楼。

刚一走出门口,房内就传来教练徐铠的怒吼,好像地面都震了几下。

“后天就上赛场了!都给我打起精神!别输了比赛又悄悄抹眼泪,邀请赛上的失误绝对不允许再次出现!”

活像回到了高考前的日子,班主任手拿教鞭恨铁不成钢地骂学生的样子。

舒玥加快脚步进电梯,把同情的念头留在了心底。

伦敦时间临晨三点半,舒玥隐隐约约听见房间门被打开,有人踱步到床前立着,舒玥察觉那人站了很久,最终有柔软的触感落在了自己额头。

是温曜的吻,晚安吻。

舒玥想起来,可惜一天奔波劳累的身体太过不争气,又或许是温曜的吻让她安心,她睫毛颤了颤,眼睛终是没有睁开。

她感觉到温曜起身离开,随后客厅沙发上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

窸窸窣窣,伴着隐约透进窗帘的轻薄月光,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