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我不是不接招,是换种打法(1 / 2)

我盯着屏幕上那条日志提示,手指悬在鼠标上方,迟迟没有点下去。

“异常访问记录:最近24小时,外部接口调用次数超出阈值”

短短十几个字,像一根细针扎进神经末梢。

后台系统是我最熟悉的地方——每一次接单、每一条路线、每一笔结算都从这里流过。

它不该有“异常”。

可现在,它确实在报警。

我不急着刷新,也不急着上报。

前几次的教训太深了:冲动只会暴露位置,愤怒只会落入圈套。

赵顾问说得对,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反击,是观察。

但我必须知道是谁在看,又看了什么。

我调出日志详情,层层下钻。

数据洪流中,一个IP地址反复出现,连续三天,精准地在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发起请求,目标清一色指向“夜灯地图”的高活跃用户信息——那些深夜还在社区周边活动的孤寡老人、值夜班的清洁工、流浪者聚集点附近的常驻人员。

这不是普通的流量爬取。

这是猎人盯上了猎物。

我立刻联系张评估师。

电话接通时他正在吃泡面,声音含混却清醒:“你发现得正好。这玩意儿伪装成公益调研API,实际上是个深度爬虫,带行为建模功能。他们在收集‘脆弱人群分布图’。”

“目的呢?”我问。

“要么是为了制造社会恐慌,”他吸溜一口汤,“要么……就是想用这些人的名义做点‘合法合规’的事——比如申请专项资金、签虚假合作协议。典型的舆论前置操作。”

我心头一沉。

夜灯地图是我们团队一点一滴做起来的民间互助项目,记录夜间仍需帮助的人群动向,为志愿者派发热餐、棉被提供依据。

它本该是光,现在却被当成阴影的坐标系。

“能反追踪吗?”

“已经锁定了。”他顿了顿,“注册主体是一家叫‘远景咨询’的公司,注册地在外省,股东结构绕了七道壳。但资金流水显示,上个月有一笔五十万转入,付款方是‘恒远置业’下属子公司。”

李维汉的名字没出现,可我知道是他。

就像毒蛇不会露出牙印,但它爬过的草地总会留下冷腥的气息。

“我们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挖根。”我说。

“那就换个打法。”张评估师忽然笑了,“你知道蜜罐服务器吗?我们给他们喂点假情报,让他们自己走深一点。”

计划很快成型。

我们伪造了一个内部测试账户,上传一批虚假标记点——三个不存在的“高危独居老人”,两处虚构的“夜间儿童滞留区”,全部嵌入真实数据流中,位置精确到门牌号,时间设定在接下来三天内集中活跃。

“他们会来的。”我说。

“他们一定会来。”张评估师冷笑,“贪心的人,从来分不清真饵和钩。”

当晚,许念召集所有志愿者开紧急会议。

社区活动中心的小会议室挤满了人,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她站在白板前,手里握着一支蓝笔,声音不高,却穿透嘈杂:“刚刚接到消息,有人正在试图污名化我们的行动。他们想制造恐慌,让我们自乱阵脚。”

有人低声问:“什么意思?谁干的?”

“我不知道具体是谁,”她抬眼扫视全场,“但我知道他们的套路——先散布谣言,再嫁祸于人,最后让公众觉得我们才是麻烦的源头。”

她转身在白板上画了几条交错的线,像是随机的轨迹,却又隐隐构成网络。

“所以我们不停,也不能按老规矩来。从今晚起,暂停所有固定站点发放。改为‘流动服务站’模式:每晚由不同成员随机组合,更换地点,不预告、不固定、不留痕。”

有人皱眉:“这样效率会降低。”

“但安全性会上升。”许念坚定地说,“我们要让他们找不到规律,猜不透方向。这张网的名字,叫‘不确定性’。”

我看着手中的路线草图,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过去是我们被动暴露,现在,轮到我们掌握节奏。

第二天清晨,赵顾问带来了更确凿的消息。

他们突击检查了那家打印店——就是之前伪造政府文件、私刻公章的黑点——查获五百份尚未发出的传单。

上面赫然印着我的照片,标题写着《警惕“夜灯行动”背后的非法集资与精神操控》,落款竟是“市社会治理创新办公室合作项目”。

伪造得几乎以假乱真。

而关键线索是一枚留在U盘包装袋上的指纹,经比对属于陈世昌侄子名下的物流公司员工。

更致命的是,店内监控拍到李维汉的司机亲自送来了存储设备,停留不到三分钟,全程戴帽低头,动作熟练得像演练过无数次。

证据链闭合了。

可赵顾问却没有报警。

“现在撕破脸,他们只会换个马甲再来。”他在电话里对我说,“我们要等他们动更大的动作——等他们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一举封喉。”

我挂掉电话,坐在电动车上久久未动。

风从巷口吹进来,带着一丝铁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