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丹修们集体罢工，把丹炉砸得咣咣响，\"我们只是来解毒的，不是来参加《前任回忆录》的！\"

最绝的是灵兽宗长老，他牵着一头打完疫苗的灵猪来投诉：\"看看！我这灵兽现在天天对着月亮哼《相思曲》，体重掉了二十斤！\"那头猪正忧郁地望着窗外，时不时发出\"哼唧哼唧\"的叹息。

胡三娘气得尾巴打结，一把拽过数据板拍在桌上：\"爱打不打！知道老娘提取这些记忆多费劲吗？！\"她划拉着屏幕，调出一组数据，\"看看你们体内的毒素含量！再矫情就等着变金纹怪物吧！\"

数据板上清晰地显示，所有接种者的金纹消退率都达到了70%以上。那个闹得最凶的剑修，手臂上的金纹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而他刚才摔玉简的手，正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现场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真相与救赎】

深夜，我端着药盘路过医疗舱后面的小树林，听见压抑的啜泣声。

林小凡坐在一块青石上，机械左眼投射着最后一段记忆——

那是苏九萤实体化失败的场景。她的机械外壳一块块脱落，星云状的身体像沙堡般崩塌。在完全解体前的最后一秒，她对着虚空做了个口型：\"要......活着......\"

\"她早就知道。\"林小凡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弑神丹的副作用......记忆会流失......\"

我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苏九萤的记忆库里会有那么多看似无聊的片段：骂老四的录音、改成绩单的存档、偷偷录制的机甲涂鸦过程，甚至是我醉酒讲《母猪产后护理》的录像......她是在用这种方式，把无法数字化的情感，硬塞进冰冷的数据缝隙里。

【黎明之前】

天亮时分，抗议的修士们默默回到了接种点。

那个两米高的体修第一个伸出胳膊，上面还沾着昨晚的鼻涕眼泪：\"再......再打一针吧......\"他的声音还带着鼻音，\"我前道侣......其实挺可爱的......\"

丹修们重新点燃了丹炉，这次炼的是安神丹：\"给那帮哭包分分......\"他们的眼睛还红肿着，手上的动作却格外轻柔。

最让人意外的是灵兽宗的那只仙鹤——它不知从哪叼来一朵小花，轻轻放在了林小凡的机械核心前，然后优雅地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胡三娘抱着熟睡的幼崽，八条半尾巴轻轻摆动：\"傻丫头......\"她的声音罕见地温柔，\"你的记忆......救了好多人......\"

林小凡的机械眼不再疯狂闪烁。他安静地整理着接种数据，偶尔抬手擦一下右眼——那里还在渗出某种透明的液体，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远处的天空，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医疗舱外那棵枯死的金纹树上。树根处，一株嫩绿的新芽正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