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座坟墓。在闪电的瞬间照亮下，我模糊地看到坟土在不停地隆起、塌陷，就像是地底下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疯婆子挖得更加用力了，她的手都被土石割破了，鲜血淋漓，但她似乎一点也不在乎。

“出来！给我出来！”她歇斯底里地叫着。

突然，一道更加强烈的闪电划过天空，这次我看清了。

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一个人影从坟墓中站起来。那是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脸色青白，眼神空洞，正是老四！

他站在坟前，与疯婆子对峙着。两个人，一个是活着的疯子，一个是死去的鬼魂，在这电闪雷鸣的夜晚，展开了一场超自然的较量。

我看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简直就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诡异的场面。

老四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疯婆子。疯婆子不甘示弱，挥舞着双臂与他厮打。两个人的动作都很缓慢，却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恐怖。

我想要逃跑，但双腿完全不听使唤。恐惧、震惊、难以置信，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让我几乎要崩溃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是几个小时。我只记得雷声越来越大，闪电越来越密集，而我在这种极度的恐惧中，终于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我发现自己躺在土坡上，身上盖着老头儿的外套。阳光很温暖，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就像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我坐起身，看向那座坟墓。

疯婆子趴在坟前，一动不动。她的头发更加凌乱了，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发紫，显然已经死了。

而坟墓本身，却没有任何变化。土还是那些土，草还是那些草，根本看不出昨晚有人挖过的痕迹。

这让我更加困惑了。

老头儿坐在不远处抽烟，看到我醒来，走了过来。

“感觉怎么样？”他问道。

我摇了摇头，还是有点晕乎乎的：“昨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头儿看了看那座坟墓，又看了看疯婆子的尸体，深深叹了口气：“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我看到老四从坟里站起来了。”我咽了咽口水，“他和疯婆子打了起来。”

老头儿点了点头：“然后呢？”

“然后我就晕过去了。”我看着他，“老头儿，老四真的没死吗？”

这个问题我憋了一夜，现在必须要问出来。

老头儿沉默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死了，老四早就死了。”

“那昨晚我看到的…”

“你看到的可能是幻觉，也可能是…别的什么。”老头儿的眼神很复杂，“有些事情，不是你现在能理解的。”

我不甘心：“可是疯婆子确实死了啊。”

“疯婆子确实死了。”老头儿点了点头，“她是被自己的恨意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