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置若罔闻。

他甚至没有去擦拭脸上的水珠，任由它们顺着下巴滴落。

水渍，浸染了他刚写好的报告。

他的全部心神，都死死地盯在了那块小小的手机屏幕上。

屏幕里。

苏白正微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动作亲昵无比。

而小女孩，也正仰着头，回以一个甜甜的笑。

就像是一对再正常不过的兄妹。

可赵乾知道。

这一点都不正常！

“队长......”

小李小心翼翼地又喊了一声。

“别吓我啊，队长。”

“你是不是中邪了？”

赵乾的眼珠，缓缓地转动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小李。

看得小李心里直发毛。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名状之物。

赵乾没有说话。

他只是抬起还在微微颤抖的手。

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几乎要把自己的眼眶揉红。

然后，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手机屏幕。

画面，没有变。

让他心胆俱裂的小祖宗，依然在。

幻觉？

不是幻觉。

赵乾的呼吸，猛地粗重起来。

他缓缓地，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动作僵硬得像一具生锈的机器人。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了。

大气都不敢喘。

“小李。”

赵乾开口了。

声音沙哑，干涩。

“老王，孙萌，你们几个......”

“当时在天海乐园现场的，都给我滚过来！”

他的声音不大。

但其中蕴含的某种情绪，让被点到名的几个人，浑身一激灵。

不敢有丝毫怠慢。

三人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

“队长，什么事？”

“您这是怎么了？”

赵乾没有解释。

他只是将手机，猛地递到了他们面前。

屏幕，正对着他们的脸。

“看。”

他只说了一个字。

三人面面相觑，疑惑地凑了过去。

下一秒。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办公室里只能听到，三道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我......”

老王最先反应过来，一个脏字刚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的嘴唇在哆嗦。

“队长......这是......”

“没错。”

赵乾的声音，冷得像冰。

“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小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屏幕。

“是她？”

“天海奇幻乐园里那个......”

“那个红衣......”

这正是他们这两天里，连在报告中都不愿过多提及的梦魇。

“衣服换了。”

孙萌声音尖锐地补充道。

她的观察力最为敏锐。

“但这张脸......我化成灰都认得！”

“绝对是她！”

“没错！”老王也像是被点醒了，一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