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扫过孔羽,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一丝探究,
“也好,正好看看这小子踹废磐石的那一脚是不是凑巧。”
赵长老瞥了钱执事一眼,没接话,只是淡淡道
“武道切磋,胜负本是常事。轻烟若能胜,也是她勤学苦练的结果。
至于对手如何,非我等所能置喙。”
话语冠冕堂皇,但那份对孔羽的漠视,和对柳轻烟必胜的笃定,同样清晰。
裁判的声音还在回荡
“双方上台!”
孔羽深吸一口气,迈步,沉稳地踏上通往擂台的台阶。脚步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晰的回响。
就在他踏上擂台边缘的同一刻——
对面入口处,一道青影毫无征兆地动了!
不是走,不是跑,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风骤然卷起,轻盈得仿佛没有重量,迅捷得如同离弦之箭!
青色的身影在众人视线中拉出一道模糊的残影,只一眨眼,便已稳稳立在擂台中央。
快!快到让许多看客只觉眼前一花,擂台上便多了一个人。
流云道场标志性的淡蓝色劲装,贴身利落,勾勒出秀气的身形。
墨色长发用一根简单的青色发带束在脑后,露出一张年轻、柔美、清冷的脸。
肤色是那种常年练剑不见日光的冷白,像上好的寒玉。
眉眼间带着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疏离和傲气,目光扫过看台时,带着审视,如同女王巡视自己的领地。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间悬着的那柄剑。剑鞘是深沉的墨色,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古朴无华,
但一股森冷的锋锐之气,却仿佛能透过剑鞘,刺得人皮肤生寒。
柳轻烟站定,身姿如崖边青松,纹丝不动。
她目光最终落在刚刚踏上擂台的孔羽身上,眼神平静无波,
如同在看一块石头,一根木头。那平静底下,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漠然和理所当然的俯视。
孔羽走到擂台中央,站定。脚下青石板的冰凉透过薄薄的鞋底传来,刺激着感官。
两人相隔三丈站定。一个沉静如渊,一个冷傲如冰。
裁判站在中间,例行公事地重申规则
“……点到为止,不得故意伤人性命!一方认输、倒地不起、或跌出擂台即为负!听清楚没有?”
“清楚。”孔羽的声音不高,但异常平稳,字字清晰。
柳轻烟没有开口,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下巴,目光依旧锁在孔羽身上,
那眼神不像是打量对手,而更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
或者,在计算需要几招将对方击败。
看台上,刘镇山抱着胳膊,鼻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像是被这傲慢激怒。
流云道场弟子聚集的区域,则爆发出几声更加明显的嗤笑和议论:
“啧,刘老头就教出这种货色?”
“看柳师姐怎么收拾他!”
柳轻烟似乎听到了同门的议论,她冰冷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不是笑,更像是一种对既定结果的确认。她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带着一种玉器相击般的清脆,
清晰地传到孔羽耳中,也飘散在喧闹的演武场里:
“三招。”
只有两个字,毫无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判。
孔羽的眼皮微微抬了一下,目光迎向柳轻烟那双漠然的眸子。
没有愤怒,没有反驳,只有一片更深的沉静,如同投入石子的古井。
裁判似乎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手臂用力向下一挥:
“开始!”
“始”字尾音还在空气中震颤——
柳轻烟动了!
没有试探,没有废话,甚至没有任何起手式的前兆!
就在裁判手臂落下的刹那,她整个人仿佛与那柄未出鞘的剑融为一体,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青芒!
“嗤——!”
尖锐到刺耳的破空声骤然炸响!那是速度突破极限,挤压、撕裂空气发出的厉啸!
快!快到不可思议!快到超越了大部分看客视觉捕捉的极限!
前一瞬,她还在原地,姿态优雅冷傲。
下一瞬,那抹致命的青色已带着透骨的锋锐,瞬间跨越三丈距离,直刺孔羽面门!
剑,依旧在鞘中!但那股凝聚在剑鞘顶端、由极致速度催生的凌厉气劲,已然如同实质的钢针,狠狠刺向孔羽的眉心!
皮肤甚至能感受到那股冰冷的刺痛感!
孔羽全身的汗毛,在这一瞬间,根根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