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苍白的脸上淌下,砸在布满灰尘的地面。
他死死咬着牙,嘴唇被咬破,渗出血丝,硬是一声没吭,只有粗重如破风箱的喘息在狭窄空间里回荡。
耗子看得面无人色,胃里翻江倒海。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鬼手阎”终于打上了最后一个丑陋的结,用一把锈迹斑斑的小剪刀剪断了线头。
他随手从旁边扯过一块同样肮脏的、带着可疑黄褐色污渍的粗布,
囫囵盖在孔羽那被黑膏覆盖、又被粗线粗暴缝合的伤口上。
“滚吧…三天…别沾水…别找死…”老头沙哑地吐出几个字,
便不再看他们,佝偻着背缩回阴影里,如同融入了黑暗。
孔羽几乎虚脱,浑身被冷汗浸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他靠在耗子身上,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下那火烧火燎、又麻又痛的新伤。
他颤抖着,再次从兜里掏出那沓薄了一些的钱,抽出一张百元新币,塞给同样惊魂未定的耗子。
“三色锦鸡…你之前说过…我没记错.....老狗巷有专业的猎队…”
他的声音虚弱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耗子看着那张崭新的钞票,又看看孔羽惨白如纸却眼神执拗的脸,狠狠一咬牙
“羽哥…您…您撑住!我知道地方!就是…就是有点远,在‘鬼市’尾巴上!”
孔羽点点头,不再说话,将全身重量都压在耗子肩上,任由他搀扶着,
再次踏入老狗巷那如同巨兽肠道般幽深曲折的迷宫。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肋下的剧痛不断折磨着他,
但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锦鸡夺冠。
为什么自己如此执着于在这一天内解决这些事情,
大赛的手册里提到过,正赛和预赛虽然隔了很久
但避免正赛赛程拉得太长,也避免选手背景与资源的差距,
主办方决定正赛选择连续战斗,也就是64进32,32进16,16进8,8进4,4进2,2进1之间——
没有停歇!要一口气打完!
如果你实力强劲,可以在同一届段的回合内提前结束比赛赢得片刻喘息,
但若是自身实力不济,只能堪堪击败对手,那他的下场只有一个
活活被耗死。
武道大会不仅是功法之间的比较,体力,意志,功法,资源,缺一不可。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武道大会只要排进前三,就有进入内城的资格享受无尽的资源,荣华富贵。
.....
在两个身影不知道在老狗巷内栽愣愣四处乱窜了多久后,几近黎明时分
耗子终于指着鬼市最边缘一个不起眼、散发着浓烈禽类臊臭的破旧棚屋时,
孔羽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昏厥。
棚屋门口挂着一个褪色的木牌,上面画着一只眼神凶狠的猎狗图案。
棚主是个精瘦干瘪的老头,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像只成了精的老鼠。
看到孔羽浑身是血、气息奄奄地被耗子搀过来,他先是一愣,随即小眼睛里爆发出贪婪的光。
“哟,小哥这是…刚从哪发财回来?”
老头搓着手,凑上来,鼻子还使劲嗅了嗅孔羽身上的血腥味和药膏味。
“少废话!”耗子壮着胆子喝道,“活的三色锦鸡!要最好的!羽哥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