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萧震天的书房里灯火通明。赵绰空按约而至，推门而入时，只见萧震天正端坐在真皮椅上，那张略显粗糙的纸张就平铺在桌案上。

“坐。”萧震天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绰空不慌不忙地落座，目光扫过桌上的纸张，心中暗笑。这个老狐狸终于忍不住了。

“这是你写的？”萧震天拿起那张纸，直截了当地问道。

“是。”赵绰空回答得很干脆，没有任何遮掩。

萧震天眉头微挑。他本以为这少年会否认，或者支支吾吾，没想到承认得如此坦然。

“你知道这几道题的难度吗？”

“知道。第一题是2019年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决赛题，第二题是麻省理工学院2020年数学系研究生入学考试压轴题，第三题……”赵绰空如数家珍般报出每道题的来源和难度等级。

萧震天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这些题目的确如此，但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得如此详细。

“那你告诉我，一个在山区长大的孩子，是怎么接触到这些题目的？”萧震天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赵绰空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看向萧震天：“萧叔叔，您相信天才吗？”

“天才？”萧震天冷笑一声，“这个世界上的天才我见过不少，但像你这样的……”他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像我这样的什么？出身贫寒却能解出这种题目的？”赵绰空的声音很平静，但眼中却闪过一抹深邃的光芒，“您知道吗，有些人天生就对数字敏感，就像有些人天生就有音乐天赋一样。我从小就能看出数学公式背后的规律和美感。”

萧震天仔细观察着面前这个少年。十六岁的年纪，眉宇间却透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特别是那双眼睛，清澈中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睿智。

“你在网上做过什么吗？”萧震天突然问道。

赵绰空心中一紧，但面上不动声色：“您指的是什么？”

“最近几天，国外几个知名的学术论坛上，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华人学者，接连解决了几个悬赏的技术难题。那些解题思路和你刚才展示的风格如出一辙。”萧震天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赵绰空知道，自己小看了这个商界老狐狸的嗅觉。

“萧叔叔真是慧眼如炬。”赵绰空不再隐瞒，“我的确在网上接了几个技术活。毕竟……”他苦笑一声，“身上只有一千八百块钱，总得想办法给自己攒点启动资金。”

萧震天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慢慢靠回椅背：“你很有趣。比我想象中的更有趣。”

“那么，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赵绰空直视着萧震天的眼睛。

“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以您的性格，要么把我当成一个有价值的投资对象，要么……”赵绰空停顿了一下，“把我当成一个威胁。”

萧震天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子，倒是敢说实话。”他笑完后，表情变得严肃，“我的确在考虑要不要投资你。但在此之前，我需要确认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