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法则崩坏的哀鸣。

整个赛场，无论是观战者，还是不可一世的罗睺，都看到了一生中最荒诞、最无法理解的一幕。

一只拖鞋。

一只巨大到无法形容，完全由纯粹、温暖的光芒构成的拖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高天之上。

它遮蔽了天空，投下了柔和却又无比威严的阴影。

然后，对着罗睺的位置，轻轻地，盖了下去。

“啪。”

一声轻响，仿佛夏夜里拍死了一只蚊子。

拖鞋抬起，缓缓消散在空中。

地面上，只留下一个黑乎乎的、轮廓清晰的拖鞋印记。

那个凶威赫赫的吞噬者罗睺，连同他引以为傲的【吞噬进化系统】，被直接“拍”回了最原始的数据源。

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能量残秽都没有留下。

整个赛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傻了。

他们看着那个拖鞋印，又看了看那个咂了咂嘴，换了个更舒服姿势继续酣睡的李闲，大脑一片空白。

李闲头顶的排行榜上，存活人数的数字，默默地，减了一。

万象杂货铺内，同样一片死寂。

穆司命和林时序，两位执掌因果与时序的“神祇”，此刻脸上是同款的呆滞。

她们看到了什么？

一只拖鞋？

拍死了一个实力不俗的系统宿主？

“这……这……这……”林时序语无伦次，她面前浮现出无数数据流，却无一组能够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能量……能量反应为零！因果扰动为零！时序……没有发生任何偏转！这不合逻辑！这不可能！”

作为信息的掌控者，她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认知体系受到了毁灭性的冲击。

“这不是法则，也不是神通。”穆司命喃喃自语，她的双手在微微颤抖，“这是一种……权限。一种无视所有规则的，最高权限的……抹除。”

她猛地看向顾长青。

“师尊，这也是您的‘作品’吗？”

顾长青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敲击着光幕的边缘，发出的轻响，如同丧钟，敲在两位弟子的心上。

“不。”

他吐出一个字。

“这不是我的作品。这……是比我，甚至比创造了我的‘存在’，更加古老，更加不讲道理的东西。”

“一种纯粹的‘概念’。”

他转过头，深不见底的平静眼眸，逐一扫过两位弟子的脸。

“现在，你们还觉得，逻辑、规则、成功与失败的定义，很重要吗？”

穆司命和林时序无法回答。

她们的世界观，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里，被接连颠覆了两次。

第一次，是发现自己的师尊，自己所处的世界，都可能是一场实验。

第二次，是被一只光之拖鞋，拍碎了她们对力量和法则的一切认知。

“逻辑，是用来束缚弱者的枷锁。规则，是强者为自己制定的游戏。而我……现在不想玩了。”

顾长青转身，重新走向那个正在构建的混沌系统。

“我要创造的，不是一个更强的武器，也不是一个更听话的插件。”

他的指尖，点在了那个混沌系统之上。

“我要创造一个……‘变数’。”

“一个连我自己，都无法预测结果的，绝对的变数。”

他回头，看着已经彻底失语的弟子们。

“现在，过来帮忙。”

他的语气不带命令，却蕴含着一种无法抗拒的意志。

“我们要给这场无聊的实验，加一点真正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