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微那肚子都大了,怀都怀上了,人家有‘免死金牌’揣肚里呢。”
“臭不要脸!”丁园一说这个就来气:“我表嫂生的闺女,这个小蜜是不是计划给我表哥生儿子?”
丁园自己头胎就是闺女,为了生儿子满足黄家父母的老思想,这才怀了二胎。
丁园喜欢黄宝龙,为了这段感情她也吃尽苦头,强求来的姻缘,自然有苦果子在里面等着。
因此,丁园对于男人找小三补生一个儿子,极其深恶痛绝:
“林熹微!老娘记住你了,给我等着!”
黄宝珠还嫌不够乱,又添柴加油:
“我还听说了,林熹微跟沈铁蓝的关系也特好……”
“谁?!”丁园本来都靠在了椅背上,一听,再次噌一下坐端正:
“林熹微跟谁?沈铁蓝?你弟那个白月光?”
丁园像母亲,也像姚胜利这种面相,天生一双小眼睛。
只不过,一听到沈铁蓝的名字,丁园那双小眼睛都瞪大了三圈。
黄宝珠心知肚明,自己这把坑林熹微坑得极其到位:
“是呢,沈铁蓝跟林熹微,我听说哈……义结金兰。”
沈铁蓝是丁园心底的一根刺,到死都不会拔除的情毒刺,能带进去棺材陪葬的那种。
这一刻,丁园罕见不吭气了,双手死死握拳,眼神毒辣到慑人。
……
且说病房里面,也是乱成一锅粥——
有人哭丧,有人安抚,有人围在一起商量黄老爹身后事。
哭丧的自然是黄老太:“老头子啊老头子,咋就突然撒手人寰了呀,都怪琳子,该死的琳子呐,气死了你老爹。”
姚胜利在病房外面听到了黄利琳母女的争吵,也以为老丈人是被气死的。
因此,姚胜利连反驳都不敢。
生死问题,到底是顶了天的大事儿。
黄利琳转身跪下,歪着身子朝着老爹的病床,只顾着哭,一个字都不敢回应。
她也不确定,老爹是不是自己刚才那番激烈的吵嚷给气死的。
其他小辈更是不敢开口!
大家的目光汇聚到黄大舅与黄二舅身上,等待他们给回应。
黄大舅全家依赖姚胜利生存,自然不敢对黄利琳说点啥。
黄二舅是个比泥鳅还滑溜溜的老滑头,一看机会来了,赶紧打蛇顺杆爬:
“咳!那啥,大哥,姐夫,这个事情哩已经这样了,哈?”
他在仔细观察姚胜利的表情,拿捏着劲儿表述自己的意思:
“咱爹这个身后事,对吧,还是要抓紧办一下。”
这么一说,可就涉及身后事谁来出大头,搁谁家里办,老人埋哪里,是回老家还是在京都办。
姚胜利抢白:“咱们国人讲究一个落叶归根嘛。”
这个意思非常明确——
你们老爹,趁早火化了带回去办葬礼,埋你们老家祖坟。
黄大舅是个老实人,顺着姚胜利的意思点点头:
“哎,对,是的、是的,该带回老家办葬……”
“对啥对?”黄二舅立马回怼:“这么个……对吧?咋搞回去?人火车让你上啊,还是长途班车让你坐?”
言下之意,老爹尸体搬不回去。
姚胜利皱眉:“医院提供火化,抱骨灰盒回去就行。”
“那不行!”黄二舅性格滑溜溜跟那泥鳅一样,当场表示拒绝:
“我们老家都是土葬,讲究一个囫囵尸首入棺材,可不敢给咱爹火化了。”
……
此话一出口,病房里空气冷凝如霜。
黄大舅跟长子不清楚老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彼此瞅了瞅,索性闭嘴。
黄二舅的儿子黄驰,眼珠子一转,立马明白父亲的意思:
“哎,对!土葬、土葬,不能火化,于情于理都不合适火化,再说了,我爷生前有交代,落叶归根,一定要回老家埋祖坟里。”
黄老爹埋进祖坟,这个是在场所有人都达成一致的观点。
分歧在哪里呢?首先是火化与否——
“既然你们不计划火化,那就趁早把尸体拉回去,现在天儿冷,上路回老家还算方便。”
姚胜利根本没想过要掺和黄家的丧事,自己毕竟是女婿,因此有一说一:
“搭火车班车回去指定是不行,我来安排皮卡吧。”
调派皮卡送老丈人尸体回村,对于姚胜利来说小菜一碟。
可是!
黄二舅父子俩心中所图并非如此!
“我姐夫就是仁义呐!”黄二舅嘴巴那叫一个甜,冲着姚胜利竖起大拇指,引来姚胜利一阵沾沾自喜。
“但是!啊?但是哩,有些细节还得商榷。”黄二舅笑眯眯来了个转折。
姚胜利老脸一僵,笑不出来了:“哦?说来听听。”
他心底一咯噔,这条老泥鳅,必定还有后手。
病房里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黄二舅的身上,但听——
“我跟我大哥、我姐,这些年都在京都工作、定居,不少亲戚朋友都在这边,葬礼呢,这边肯定是要先办一下……”
“不是说回老家?”黄利琳没太懂弟弟的意思。
“姐~”黄二舅吆喝一声黄利琳,开启狡辩模式:
“您听话听音嘛,是京都这边办一遍,把以前我们送出去的人情红包,啊?对吧?收一收嘛!”
“咱回了老家肯定还得办,必须办,这是咱爹生前的遗愿,老了回老家,落叶归根葬祖坟。”
“那啥,咱仨以及孩子们的朋友同事,人家不会跟咱回老家参加葬礼呀!”
“所以说,京都这头先办一遍,该请的人都请到,该收的礼金也都收回来,合情合理,是不是?”
乍一听,黄二舅言之有理,仔细寻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二舅,姥爷这个葬礼……在大舅家办,还是在您家办?”姚伟杰一句话问到重点。
黄二舅在京都没房子,一家人租房子住,人家房东摆明了不会让他办葬礼。
黄大舅倒是有房子,那是单位分的宿舍房,就那种厂子里的筒子楼,大家居住都格外集中。
黄大舅还住在六楼!这能办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