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腔调一转,充满了对大洋彼岸的谄媚,
“还是米国厉害!说一不二,该出手时就出手,半点不含糊!
不像某些人,表面光鲜。现在尝到滋味了吧?不过嘛……”
他拉长了调子,仿佛在细细品味陈岩石的窘迫,“这航母,阻拦索,金贵着呢,我们自己都不太够用,匀给你们?就别想了。”
一股炽热的怒意猛地冲上陈岩石的头顶,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牙关紧咬,腮帮子绷得像块石头。不能发火,.现在不是拍桌子骂娘的时候。
他强迫自己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沉,也更缓,
“日川先生,龙国向来主张和平共处,互利合作。这次开.口,实在是迫不得已。
贵我两国之间,经济、贸易,合作面很广。恳请您,从长远的大局考虑一下我们的请求。价格,可以再谈,保证让贵方满意。”
日川钢板似乎完全没听进去这番努力维持体面的说辞。
他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继续推脱:“哎呀,陈部长,不是我不讲情面。米国那边的态度,您比我更清楚吧?
我们要是卖给你们,万一惹恼了他们,这后果.,谁担得起?
再说了,就算我们想帮,库房里的存货也紧巴巴的,自己家的都还指望着呢,哪有多余的匀出来?”
陈岩石心里雪亮,这就是在故意刁难,在享受卡住龙国脖子的快感。
但他不能放弃,一丝希望也要抓住:“日川先生,请您……务必再通融通融。我们愿意在市场价格基础上,再加五成!
这笔收益,对贵方而言绝对可观!另外,其他领域的合作,我们也可以提供更优厚的条件,请您……务必慎重考虑!”
回应他的,是日川钢板一声短促、冰冷的嘲笑,.像冰锥扎进耳朵,
“算了吧,陈部长。您这口舌,还是省省力气。这事儿啊,我看没戏。你们龙国,还是自己另想办法吧。”
办公室里死寂无声,只有陈岩石粗重的呼吸声。
他握着电话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了血色,白得吓人,青筋在手背上狰狞地凸起。..
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烧毁眼前的一切。
然而,航母甲板上空荡荡的阻拦索支架,如同无形的枷.锁,瞬间浇熄了这股烈焰。
他脸上肌肉不自然地抽动了几下,硬是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日川先生……我们龙国,现在是真急了,火上房了!您看……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多匀一些,哪怕一点点?价钱,一切都好商量,都好商量啊!”
电话那头,日川钢板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发出一声清晰的冷哼,傲慢和施舍的味道隔.着听筒都扑面而来,
“陈部长,我看您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真有毅力,行!二百万美金一条,50条!
这是我最后的底线!没得商量!要,就这个价,这个数;不要?那您就自己玩去吧!”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在陈岩石的心上。
他死死咬着.后槽牙,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腥甜。
心底早已将日川钢板的祖宗十八代翻来覆去骂了个遍,但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却干涩而无力,
“……好……好!日川先生……我……接受。就按您说的办。”那声音里,饱含着屈辱和一.种深沉的无力感。
“咔哒”一声,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