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记得,那帮玩弄命运和时间的‘天命神殿’,最近好像有点不太安分。正好,我这里还有几件始祖大人当年玩剩下的‘骰子’和‘沙漏’……”
“就送下去,给长生当个新玩具吧。”
他笑着,随手一挥。
几件看起来平平无奇,却足以让整个诸天万界的时间线都彻底错乱的禁忌之物,便悄无声息地,向着下界凡尘,飞了过去。
庭院里,万籁俱寂。
那一场席卷诸天的“大扫除”,余波未平,但风暴的中心,却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凌剑儿依旧握着那把扫帚,只是姿势从“打扫”变成了“供奉”。她站在原地,如同一座雕像,双眸紧闭,整个人的心神,都沉浸在方才那“垃圾分类”与“降维打击”所蕴含的至高“秩序真谛”之中。她的剑心,正在发生着一场翻天覆地的蜕变,从过去的“空明”,向着一种更为本源,更为霸道的“归序”演化。在她看来,这庭院中的一草一木,一尘一埃,都遵循着某种绝对的规则,而她,有幸成为了这规则的见证者与执行者。
叶倾仙与姬如雪则相对平静一些,但内心的震撼,同样如海啸般连绵不绝。她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种混杂着敬畏、无奈与些许习惯的复杂情绪。跟在少主身边,所谓仙帝,所谓禁区,所谓宇宙天灾,似乎都成了某种背景板上的点缀,其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衬托少主的日常起居,是何等的“朴实无华”。
这种认知上的割裂感,让她们的道心,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塑与锤炼中,变得坚韧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地。
福伯已经将大门关好,后院的“垃圾通道”也已自行弥合。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准备去给顾长生准备午后的茶点。
就在这时,庭院的上空,毫无征兆地,泛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
紧接着,两样东西,就这么凭空出现,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啪嗒。”
“啪嗒。”
一声落在了顾长生躺椅旁的石桌上,另一声,则掉进了墙角的草丛里。
动静很小,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叶倾仙等人闻声望去,只见石桌上,多了一枚通体由某种未知晶石打造的,约莫拇指大小的六面骰子。骰子的每一个面上,都镌刻着玄奥无比的金色纹路,那些纹路仿佛活物一般,在缓缓流转,看上一眼,就让人神魂颠倒,仿佛看到了无数种命运的交织与可能。
而草丛里,则静静地躺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沙漏。沙漏的框架由灰扑扑的木头制成,看起来平平无ch奇,但里面流淌的,却不是沙子,而是亿万点璀璨的星光。每一颗星光,都像是一个时间的片段,一个纪元的缩影,它们缓缓流淌,演绎着万物的生灭与轮回。
这两件东西出现的瞬间,福伯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肌肉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他的眼神,变得极其古怪。
“始祖的命运之骰……纪元时光沙漏……”福伯在心中喃喃自语,嘴角微微抽搐,“老祖宗们,还真是……疼爱少主啊。把这种当年用来给‘天命神殿’那帮神棍立规矩的‘教具’,都给送下来当玩具了?”
他几乎可以预见到,当这两件沾染了始祖气息的禁忌之物,落入自家少主手中后,诸天万界,尤其是那个自诩为命运执掌者的“天命神殿”,将会迎来何等“愉快”的一天。
“嗯?”
躺椅上的顾长生,被那两声轻响给弄醒了。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悦地咕哝了一句:“又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这院子,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睡觉了。”
他坐起身,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那枚骰子。
他拿了起来,放在眼前端详。
骰子上的金色纹路,在他眼中,没有丝毫玄奥可言,反而像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涂鸦。他捏了捏,质感还行,冰冰凉凉的,挺舒服。
“这玩意儿,长得还挺别致。”顾长生随口评价道。
他又看到了掉在草丛里的沙漏,走过去捡了起来。
“沙漏?计时用的?”他将沙漏倒置,看着里面流淌的“星沙”,撇了撇嘴,“这流得也太慢了,计个时得等到猴年马月去?样子也丑,木头都快烂了。”
一旁的叶倾仙、姬如雪和凌剑儿,大气都不敢喘。